有他们陪伴,自然给了拓跋沙漠汗极大冲击力。 蒲陶酒、石榴、葡萄、胡桃等各种瓜果,撒满胡椒充满特殊香味的烤肉,寒冬腊月,居然还能吃到葵、薤、芦菔…… 一口烤肉,一口蒲陶酒,让拓跋沙漠汗瞬间就不知身在何方了。 正如杨峥预料的一样,拓跋鲜卑这些年虽然渐渐强盛。 但生存空间还被压缩在代郡与漠南,生活普遍困苦。 就算以拓跋沙漠汗的地位,穿的也极为寒酸。 鲜卑人常见的披发左衽,长帽短靴、合袴袄子,外面再罩一件大羊皮氅子。 肩膀披着几根小脏辫,也不知多少年没洗过,黑中带黄,黄中带灰…… 与在座的部族首领们精美的狐裘、貂裘相比,拓跋沙漠汗仿佛一个穷山僻壤的野人闯入华堂之中。 “哎呀,我卜力居原本是小部,这辈子能过上今天的日子,也算是值了。”卜力居看到自己的同族这么寒酸,忍不住感慨道。 人这一辈子求的,不就是眼前这些东西吗? 那些风雪中光着脚、嗷嗷叫着要跟汉人玩命的草原部民,归根结底,是吃不上饭,人活不下去了,才不得不揭竿而起放手一搏。 大部分人的野心其实都是被逼出来的。 拓跋沙漠汗默然不语,目光扫过堂中诸人。 赫然见到两个熟人。 一个是呼延拔赫,另一个是独孤那哧。 呼衍氏、须卜氏、丘林氏、兰氏为南匈奴四大贵姓,入华夏则改为呼延氏、卜氏、乔氏、兰氏。 独孤氏曾是匈奴休屠王的后裔,汉魏以来,逐渐与鲜卑融合,居于武威、金城、安定一带。 如果他们都降服了凉州,就意味着匈奴、鲜卑已经深度融入凉州集团之中。 呼延拔赫与独孤那哧也注意到了拓跋沙漠汗,微微一笑,举杯遥敬。 那神态仿佛一切都在不言中。 “小可初来乍到,得君侯如此厚待,甚感荣幸。”拓跋沙漠汗一开口就是流利的汉言。 这倒没让杨峥感到奇怪,拓跋鲜卑常年居于代郡,与汉民多有来往,鲜卑本就比较仰慕中土,会点汉语也并不奇怪。 被他们吞并的没鹿回部,原本汉化就比较深。 杨峥敬了他一杯蒲陶酒,“此杯非是敬你,而敬你父多年对大魏恭顺有加,今逆贼司马昭窃据国祚,不知尔父子可有忠义之心!” 拓跋沙漠汗受宠若惊一般一饮而尽,“我父子在代北教化部众,对中原之事知之不详,还望将军见谅,此番前来,只为一表我父子仰慕之意。” 这话回的相当圆滑,让杨峥挑不出任何毛病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