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陈玄伯一念之差,安有今日西贼之患?” 司马昭不为谗言所动,“此一时彼一时,杨峥有董卓之志、马超之心,玄伯岂会不知?且陈氏满门皆在洛阳,陛下亦在洛阳,玄伯岂会开门揖盗?某与玄伯自幼相知,其通雅博畅,能以天下声教为己任,定不会负我!而且,眼下形势,不用玄伯,能用何人?” 钟会眼神闪了闪,“大将军英明。” 司马昭悠悠一叹,“士季就先出任司隶校尉,稍待几年,尔亦能为吾独当一面。” 钟会心中一震,所有心思都被他看穿了。 以前司马师带来的恐惧再度降临。 司马师锋芒外露,令人如芒在背。 而司马昭的锋芒却是内敛的。 “士季莫非觉得司隶校尉太小?”司马昭微笑道。 司隶校尉比二千石,汉时领一千两百刑徒秘密监察京师及周边,上督王公宗亲,下督百官勋贵。 位不可谓不高,权不可谓不大。 钟会赶紧作出一副感激涕零状,“能为大将军效命,会三生有幸。” 司马昭以他出任司隶校尉,既是信任,也是敲打。 钟会自然心领神会。 “如此甚好。”司马昭伸了伸懒腰,“陛下召集众臣对论少康之治,士季乃此道高士,不可不往。” “谨遵大将军之令。” 洛阳皇宫,太极东堂。 皇帝曹髦也正在与群臣对论。 侍中荀顗、尚书崔赞、袁亮、钟毓、郑小同、中书令虞松皆在,以及新上任的司隶校尉钟会。 “少康收集夏众,复禹之旧绩,高祖拔起陇亩,芟夷秦、项,包举宇内,斯二主可谓殊才异略,命世大贤者也。考其功德,谁宜为先?”魏帝曹髦继位之后,对中兴夏朝的少康极为推崇,认为古今贤主,无过于少康。 当然,这绝非只是简单的对论。 曹髦虽只有十五岁,却天资聪颖,钟会曾在司马师面前评价:才同陈思,武类太祖。 石苞亦言:武帝更生、非常人也。 今日表面是对论,实则是借少康之事,抒发自己有中兴曹魏之志,拉拢士族才俊为已用。 荀顗、钟毓、虞松等人何尝不知皇帝的心思? “少康功德虽美,犹为中兴之君,与世祖同流可也。至如高祖,臣等以为优。”荀顗一句话就表明了立场。 曹髦怔怔的看着他,又扫过众人,目光中涌起些许悲凉,“自古帝王未必创业者皆优,绍继者咸劣也。少康生于夏灭之后,沦为奴隶,崎岖逃难,仅以身免,非至德弘仁,安能再兴夏室?汉高因土崩之势,仗一时之权而成其势,身没之后,社稷几倾,若与少康易时而处,必不如也。”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