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非不知世事的书呆子。 提及此事,他也不仅皱眉,忧心忡忡,道:“大哥,江南不只是水患问题,怕是还有人祸……自古以来,僧道集会就容易生变,今年又是多事之年……”说到这里,犹豫一下道:“有传言,范时铎在江宁尊奉的那几个道人,是丹门之人……我问过二哥,他知道的也不多,只是说李督台曾提过,说这里水深,不让二哥参合……若真是丹门,大哥您看……” 曹颙冷笑道:“从秦始皇求仙问道开始两千年,你看哪个人真的长命百岁了?皇上是明君,若是他无媚上之举,总督位置许是还能做长久些;若是他真的想要借道门媚上,怕会适得其反。” “是因皇上重佛?”曹项问道:“皇上还有替身出家,想来是见不得范时铎重道抑佛……” 曹颙摇了摇头,道:“佛也好,道也好,在上位者眼中,都是愚民之术……”说到这里,却是心中一动,怪不得自己觉得此事听着有些不对劲,原来如此…… 这个范时铎他在直隶为总督时曾打过交道,虽带了傲气,可到底是出身相府,官场手段与眼色都不缺。 明知道皇上重佛,他还抬举道门,如此违背皇上心意,实不像一个总督大员能做出来的。 曹颙原以为,范时铎是因年岁大了,开始犯浑。 仔细想想,却不是那样。 江南重地,皇上怎么会允许一个犯浑的两江总督在?即便再给范家面子,也不会拿江南重地的安定开玩笑。 江南富庶,佛门香火很是兴旺。 久而久之,佛门圈占的土地数目也日益增多。 “摊丁入亩”却避不开庙产。 若是佛门气势强,那说话的底气就足。 佛门势微,只能小心夹着尾巴度日,哪里还敢吭声。 “哈哈哈。”想明白这个,曹颙不由大笑出声,自己一叶障目,真是好手段、好布局。 想必李卫已经明白这点,才没有在此事上揪着范时铎的尾巴不放。 这个“昏庸好道”的黑锅,范时铎是背定了;若是他不贪,皇上定会将他的委屈记在心上,待到任满回京,说不定既要挂个大学士补偿下他的名声损失。 可偏偏范时铎是个胆大的,压制佛门时,不忘了敛财,恨不得要在江南刮地皮。 曹项见堂兄大笑,神情里带了幸灾乐祸,很是不解:“大哥……” 曹颙方才想到那些,有揣摩圣意之嫌,即便在堂弟面前,也不好轻言,便道:“四弟你要记得,往后即便外放,也要避开江南……江南与武官无碍,对文官来说,却是埋骨之地……” 官场上早有这种说法,无非是江南富庶,容易诱人贪欲。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