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自己同胞兄长横眉竖目的模样,十六爷只觉得心里一阵浮躁,他捏着拳道:“十五哥说这话就没意思了,我啰嗦这两句,为的又是哪个?” “哼,为的是哪个?当然是你那个好伴当曹颙。又是表兄弟,又做儿女亲家,又都得那位倚重,眼里哪里还有旁人?只是你也别得意,那位的性子如何,你心里有数,狗屁的体面,不过是拿你当枪杆子,搅合宗室这摊水。等他将宗室都收拾妥当了,也就到了烹狗的时候……”十五爷红着眼道。 这番话却是越老越肆无忌惮,其中还有大不敬的意思,要是传到外头,怕这边得太平日子就到头了。 同胞兄弟,闹到今天这个地步,要说不伤心是假的。 可十六爷晓得,自己能劝的都劝了,再啰嗦也没意思。 他站起身来,看着十五爷道:“性命同荣辱都是自己个儿的,十五哥不必同弟弟说这个。不管弟弟下场如何,都是弟弟自己个儿走的,弟弟认了……该说的话弟弟都说了,十五哥若一意孤行,弟弟也无话说。只是话先说到头里,若是十五哥要有个‘不舒坦’,额娘我会接了去安置,侄儿侄女们却是有心无力了……十五哥若真想出口气,给皇上添添堵,还要先将孩子们安顿一番才好,省的没了老子庇护,被旁人欺负……九哥府里的几个侄子现下如何,二十多岁了,连媳妇都娶不上,看着也委实可怜……” 十五爷听着,脸色刷白,瞪着十六爷,就同是不共戴天的仇人一般。 十六爷却懒得再打理他,弹了弹袖子道:“十五爷尽管算计,我去陪额娘了……” 寻常百姓人家,已经分家的兄弟相见不过是小事;可一个王爷、一个贝勒相见,留心的人就不少。 曹家也是其中之一。 倒不是窥视十六爷行迹,而是因这场官司的缘故,天佑使人盯着十五贝勒府。 等到曹颙落衙回家,便晓得十六爷今日造访贝勒府进城之事。 曹颙本就有一事犹豫不定,听了这话,才确定了主意。 “父亲,难道就这样算了?”天佑的口气带着几分不服气,道。 曹颙摇摇头,道:“不能为了抓老鼠伤了玉瓶,到底要顾着十六爷同太妃的情面……” 十五贝勒那边缚手缚脚,施展不开,理郡王那边却是没什么可顾忌的。 毕竟曹颙所知,十五阿哥因被皇上厌弃,直到死也没有再掌权柄;理郡王却是不同,不管皇上心里如何想,为了安抚宗室,也为了遵从圣祖爷遗旨,只能优容。 直到十年后,“谋逆案”起,弘皙才失势。 他本就同曹颙有过节,若是他隔三差五折腾一回,也委实膈应人。 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