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火直突突,太阳穴跳得不行,已是咬牙切齿。 不过,怕高声引得妻子再哭,他还是压了心头火,温言道:“到底害怕什么,嗯,同爷说说?产期还有两个多月,可是怕生产之痛,还是担心生个小格格?爷早说过了,不管是小阿哥,还是小格格,都是老天爷赐给你我的,都是王府的宝贝……” 十七福晋伸手扶着丈夫的胳膊,慢慢坐起身来,看着丈夫,却是欲言又止。 十七阿哥见她满脸泪渍,可怜兮兮的,心中的邪火立时熄了,小声道:“到底怕什么?你不说,爷怎么知道。” 十七福晋面露哀伤之色,缓缓的说道:“还有三天,还有三天,八嫂那边就要移府了……” 十七阿哥闻言,不由皱眉:“没头没尾的,这是说什么呢?” 就听十七福晋继续道:“八嫂不会搬的……八嫂会死的……”说到这里,已是低下头,眼泪再次落下。 十七阿哥这回是真怒了,只觉得胸口堵得慌,站起身来,声音也不由的提高:“这叫什么话?她搬不搬家,是死是活,干你何事?反累得你如此,连爷的子嗣也顾不得了……” “爷……”十七福晋拉住丈夫的衣袖,抬头哀声道:“都是妾身的错,那日八嫂登门,我应主动带八嫂给额娘请安……八嫂多年不在人前走动,世情上有些拎不清也是有的……妾身真的好怕,怕八嫂万一想不开,怨气……怨气连累到肚子里的孩子身上……” 她出身公府,身份尊贵,出嫁后同丈夫又琴瑟相合,多年恩爱,十七阿哥又是个会疼人的,不让妻子接触那些肮脏之事。 同那些在内宅中厮杀、身上背着人命的妇人相比,十七福晋可谓纯善,算是宗室命妇里的奇葩。 十七阿哥看着哭得可怜的妻子,到底心软了,给她擦了泪,道:“整日里胡思乱想些什么,快止了泪,要不然爷就要陪着你哭了……廉王府那边,你别操心了,爷会请十六嫂出面,过去劝劝……” 不说廉郡王府的惨淡决绝,不说果郡王府的兵荒马乱,正在户部当值的曹颙也有些坐不住了。 “怎么又开始不消停了,这安稳日子才过几天?”曹颙低声跟蒋坚抱怨道。 前两日大朝会,庭议原广东总督法海党附十四贝子事宜。 当时,曹颙就觉得不对,就因“党附”圣祖皇子这个罪名,从雍正三年到去年年底,罢免了不少官员,其中也不乏“十四党”。 如今,该圈的圈了,该死的死了,仿佛一切尘埃落定,怎么又提及旧话? 而且,从法海问罪开始,这打击的面明显大了,今天听说弹劾了这个,明儿听说弹劾了那个。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