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摆上从曹府带来的小食,使人温了一壶酒,同天佑两个吃酒守岁。 恒生见他欲言又止,问道:“大哥似乎有心事,可是担心春闱?” 春闱在二月上旬,距离现下,剩下不到四十天。 对很多士子来说,这都是一个坎。 即便是誉满天下的才子,也不敢说自己参加会试,就一定中第。 旗人十六岁吃丁粮,若是天佑春闱失利,除非打算闭门在读三年书,否则也要考虑当差之事。 天佑摇摇头,道:“乡试时还罢,还能坐井观天,将自己看得重些;到了会试之时,哪个下场的士子不是通读四书五经,做惯八股文章?得之,我幸;失之,我命。祖父与父亲都不是进士,不是也做到堂官?” 恒生带了几分好奇,道:“不是为了这个,还有什么值得哥哥烦心的?” 天佑闻言,“嘿嘿”笑了两声,方道:“祖父像咱们这么大的时候,已经入宫当差;父亲这么大的时候,已经开始协助祖父偿还家中的亏空。二弟,我们要不要也建一番事业?” 恒生闻言,颇有兴致,道:“什么事业?” “户部二月对海贸之事,要进行股份招投标。父亲身在其位,定要避嫌。可是父亲呕心沥血,却是都由旁人得利,对父亲未免忒是不公。”天佑道。 海贸招标之事,在年前就传的沸沸扬扬。 只是十万一分的股,门槛太高,使得人望而止步。而出洋贸易,对于人们来说,又是件很遥远的事。 即便京城权贵如云,也不是随便哪家就能提溜出这笔银子的。 天佑虽说得理直气壮,奈何恒生是不信的。 这个大哥,是祖父教导出来的,对钱财上向来不在意,压根就不是爱计较的性子,怎么会去在意什么公道与不公道? 毕竟,父亲身在户部堂官任上,为朝廷开源节流也是分内之事。 恒生眨了眨眼,寻思了一会儿,才恍然大悟:“大哥提及招标,可是担心户部流标,父亲受责罚?” 被弟弟识破,天佑不好意思的点点头,道:“二弟是不是觉得我啰嗦,杞人忧天了些?” 恒生想了想,道:“父亲年轻占据高位,早已惹得不少人眼红。这开放海禁、进行海贸又是父亲提议的,若是进展的不顺利,那些御史言官,是会闹腾一阵子。” 清苑中秋的那次踩踏事件,使得天佑见识到什么是人言可畏。 朱之琏的仕途,就断送在这一次意外上。 天佑正是前几日在广化寺看到了前去吊祭高太君的朱家父子,想到仕途凶险,才担心起父亲来。 方才没有同恒生直说,是怕弟弟觉得他啰嗦。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