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俊听了,便不勉强,只道:“虽说窕娘不是我的闺女,可孚若种种安排,尽显对我维护之情,我生受了。” 难得他过来,又是用晚饭的时候,曹颙自留要留客。 马俊因有心事,想要同曹颙倾诉一二,便也不着急走。 三九严寒,曹颙倒是真有些想吃酒了,便使人回梧桐苑要了酒菜。 热腾腾的酸菜羊肉锅子,温好的桂花白,使得人食欲大开。 马俊却是一盅接着一盅吃起了酒,曹颙见状,很是不厚道的猜测,莫非他真同崔氏有什么不成,否则怎么会苦恼至此。 对于他们来说,一个叫自己“父亲”的姑娘出现,是算麻烦事。可那是在众目睽睽之下,是在有心人将消息张扬开的时候,像现下这般,窕娘已经在他们手中,当没什么可担心的。 果然,酒过三巡,马俊忍不住说起旧事:“说起来,崔家问罪,还是父亲的手笔。当年为着亲事不成的缘故,两家交恶,崔家不甘心,在巡抚衙门又有靠山,便想要算计父亲。父亲得了消息,先下手为强,才有了崔家的问罪……”说到最后,马俊已是涨红了脸,道:“谁又比谁干净多少……” 曹颙还是头一回听到此事内幕,突然有些明白马俊因何不安了。 江宁本是富庶之地,马俊之父在江宁知府上做足两任六年,可见是不简单的。若不是上下疏通得明白,即便是靠着在朝为侍郎的兄长,也未必能在复杂的江南官场立足。 崔家的下场固然自作自受,也有马家推波助澜的缘故。 崔家既有把握算计马家,马家首尾也干净不了。 马俊骨子里有文人的清高与耿直,为了旧事,觉得愧疚难堪也正常。 “崔家这个下场,多是崔府丞自作自受,天成就不要多想了。若是我没记错,他当年不仅仅涉及贪墨,还犯了其他官司,否则也不会落下死罪,累及妻女。”曹颙劝慰道。 马俊长吁了口气,道:“我只后悔,当年没有出手帮崔金珠一把。因晓得自己家事儿,到底是有些心虚,自己骗不了自己良心。” 看着老友,曹颙有些无力。 倒是难为他,将到而立之年,还保留一份赤子之心。 马俊便说便吃酒,脸红扑扑的,已经带了醉意,将酒盅使劲往桌子上一拍,道:“因果循序,一饮一啄,皆有定数,老天果然是长眼的。若是窕娘亲族皆无,这个闺女我就认下了……” 这话却说得不像,曹颙不由皱眉。 他想起马俊少年时,极其厌恶八股仕途,即便后来考中进士出仕,也不似其他人那样欢喜。 看来,当年江宁马崔两家相争,另有内幕。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