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路上,他早已想明白,父亲为何会提前打发他回来。绝不是因为他学业的缘故,明年二月乡试,是去年就昭告天下的。 父亲早就知道,带自己出京前还曾问过自己的意思,而后才带自己出京。 说到底,还是不放心他与弘普的安危,才打发他们回来。他之所以清减许多,不是因旅途奔波,而是因不放心父亲所致。 想起中秋后,在甘州提心吊胆的日子,天佑使劲攥了攥拳头,挤出几分笑道:“太太,七姨的婚礼热闹不热闹?这次在西北,儿子倒是见着了七姨的公公与小叔。” 初瑜听了,不由皱眉,因在婆婆面前,多有顾忌,道:“热闹,你几个舅舅还曾问起你。往后咱们与年家就是亲戚,莫要短了礼数,让人看笑话。” “是,儿子知道了。”天佑乖巧的应下。 这会儿功夫,长生、天护、天阳也得了消息,跟先生请了假,过来看天佑。天慧与妞妞两个,也结伴过来。 众小相见,唧唧咋咋的,使得兰院添了不少生气。 等到左住兄弟下学,恒生从宫里出来,又是一番热闹。 接风宴,就设在兰院上房。 听天佑说起这番出行所见闻的风土人情,孩子们都目不转睛,脸上满是艳羡,嘴上说着自己也想要出门的话。 天佑笑着听了,经过这一番历练,他长大了许多。 他性格谦和,在京中见过不少权贵,同窗中也有仗着家世无礼之人。可是他从没想过,自己会面临“家破人亡”的威胁。 他看着这一屋子妇孺,脑子里却是出现父亲的影子。 父亲,就是曹家的顶梁柱。若是父亲有什么意外……天佑不敢去想…… 少年的心中,突然多了浓浓恨意。 等到晚饭后,初瑜将儿子叫到梧桐苑,问起西北之事。她知道丈夫与年家嫌隙,怕丈夫在外吃亏。 天佑哪敢说出实情让她担心,只捡好听的说。 他这一回来,就要开始恢复旗学的学业。 不过,去旗学前,他先去了淳亲王府与庄亲王府。去淳亲王府,是给外祖父、外祖母请安;去庄亲王府,则是去向十六阿哥诉“委屈”。 曹家虽与淳亲王府、平亲王府、庄亲王府都有亲,可天佑晓得,父亲有些事是不避十六阿哥的。其他两家王府,有些事情上反而要靠后。 “叔姥爷,叔姥爷,孙儿担心父亲!”见到十六阿哥那刻,天佑倒是真情流露,红了眼圈道。 昨晚弘普回府,十六阿哥已经追问过甘州的详情。 只是弘普激愤所致,说话间带了自己的好恶,听得十六阿哥有些迷糊。 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