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李家进京来,曹颙虽多有援手,可是待他们也不甚热络。王氏、孙氏是深宅妇人,有所怨愤。李诚却晓得,曹家能做到这个的步,已经是仁至义尽。 早在曹寅还在世时,曹李两家的关系就有所疏远。 这些年来,多是祖父主动安排,才使得两家面上还保持往来。可是曹颙这边,因少年进京,同李家众人接触有限,关系越发疏离。 其实,曹颙是从李诚身上,想到《红楼梦》。如今曹家幸存,李家也没有殃及子孙,历史细微之处已经有所改变。 李诚年纪不大,却也有鲜衣怒马之时。 李诚苦读备考之事,曹颙已听说。对于李家众人将复兴希望都寄托在李诚身上,曹颙并不赞同。 内务府人家,不是科班出身,从吏员熬起出人头地的大有人在。 一个家族的复兴希望,压在一个十七岁的半大孩子身上,别说李诚有宿疾,就算他是好的,也未必受得住。 李语见斥责到自己头上,也不好分辨,说出是被舅舅说话给气的,只能躬身道:“是侄儿疏忽了。” 曹颙见他如此恭顺,倒是有些老脸发红。自己这个表叔,当得可不怎么样。只图自己省心,待人倒是有些凉薄。 孙瑾还好,只垂手在旁;孙班见曹颙只顾同李家人说话,心下不忿,开口道:“既是寿礼送来,那小弟就先回去了。” 曹颙见他下巴抬得老高,眉眼间难掩傲气,心下诧异。 孙文成那样老成的人,怎么就不会教儿子,一个两个都这样。这个孙班,不愧是孙珏的同胞兄弟,这种肚子里空空、面上狂傲的模样,一般无二。 外甥晕厥,作为亲舅舅,一句关心的话都没有,这不仅是凉薄,还是没心没肺。 随即,曹颙扫了眼旁边垂手而立的孙瑾与孙礼两个,他们叔侄两个虽没有开口,可是都望着李诚,面带忧色。 看来“子不教,父之过”并不是十分有理,孩子的言行也容易受生母影响。孙文成子嗣多,长孙又将长成,倒是占了大便宜。 “若是表弟忙,我就不留客了。”曹颙淡淡的道。 孙班倒是不失礼数,躬身道:“那小弟就先行一步了。”说着,望向孙瑾与孙礼二个,大喇喇道:“礼哥儿,二哥,还不快告辞,嗯?” 曹颙见状,越发不喜。 曹家二房也有庶子,不说哥哥们对庶弟如何,比曹项年幼的曹頫即便受尽宠爱,也记得长幼有序、兄友弟恭,待庶兄与其他兄弟没有什么不同。 孙瑾与孙礼刚要开口,就听曹颙道:“我们老太太前几日还念叨你们,难得你们过来一趟,用了饭再回去。”说到这里,又对李语、李诚兄弟道:“你们两个也留下,老太君回来这许久,也不见你们来请安,今儿晓得你们过来,定是欢喜。”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