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请假,仍是每天去旗学读书,但是眉目间难掩失落。 曹颙曾开解他一次,同那些而立之年才过童子试的士子相比,他已经幸运太多。如今这一科,没有取中,也是正常。 旁人读书十几年、几十年,他才学习七年。之前能够以头等的成绩,过了童子试,就已经是侥幸。 若是他挫折一次,就如此沮丧,那寒窗苦读数十年,仍不能中举的读书人如此自处?考场上,最不乏四、五十岁的老儒,这个是他亲见的。 左右明年还开恩科,三年后再逢乡试之年,就算再考两次中举,也不过十五岁,比叔叔们中举时还小。 天佑听了这话,似是有些开解。 初瑜晓得儿子心高,怕他因落第不快,想要给他请几日假,让他去海淀庄子散心。天佑谢过了母亲,只说无事,还是如常去读书。 没想到,没几日的功夫,他就在旗学里昏厥过去,被学堂里同窗送了回来…… 葵院,上房。 送走了太医,看着炕上小脸惨白、阖着双眼的儿子,初瑜望向天佑身边的丫鬟乐青与白露,脸上带了几分怒意。 乐青手中奉着熬好的中药,带着几分忐忑送到初瑜手上。 初瑜俯身唤天佑,天佑睁开眼睛,看到母亲担忧的脸,讪讪道:“母亲……” 初瑜见他双眼洼陷,想着太医说他“郁结于心、心火过盛”。心疼的不行,含泪道:“你这孩子,既是心里不自在,为何还强撑着?这回不能听你的,我已使人去旗学给你请假,好生歇些日子再说。” 天佑虽早慧,到底才十二岁,又赶上患病,终是忍不住,低下头去。 他的眼泪一滴滴落在单被上,不一会儿就湿润了一片,看得初瑜也红了眼圈,揽过儿子,抱在怀里,哽咽着道:“早知你如此,就不该让你下场……” 天佑没有抬头,在母亲怀里,“呜呜”哭出声来,难得带了几分孩气。 他是长子,平素在父母跟前,都跟小大人似的,难得有这样的时候。 哭了一会儿,他有些不好意思,从初瑜怀里挣扎起来,低头用袖子擦了眼泪,闷声道:“儿子不孝,叫母亲担忧了。儿子无事,母亲先回吧……” 初瑜见他心结不开,哪里肯放心,正色道:“听说你这几日每晚读书到四更,所为何故?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你这样损身,熬的不是你自己,是我与你父亲的命。还有你祖母,最是疼你。如今正是暑热,若是得知你患病,会急成什么样,你想过没有?” 见一向慈爱的母亲不假颜色的训斥,天佑直了直身板,跟着郑重起来,认错道:“母亲,是儿子没出息,功课不扎实,没有做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