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頫听了,忙将匣子递还曹颙,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道:“大哥心意,弟弟心领了,这银子弟弟不能收。大哥这头,老的老,小的小,进项又不多,各项人情抛费又大,还得靠大嫂体己补贴。弟弟怎么能收大哥的银子?大哥还是拿回去,就算不顾及旁人,也要想想大嫂。总不好让大嫂笑话咱们曹家男人都是吃软饭的,那样弟弟们往后还有何脸面见大嫂?” 曹颙却不接,道:“给你就收着。这确实是稻香村的收益,买卖没开业前,我就同你嫂子商议过的,要从收益中留些银子,给你们日后置产用。你们都是我弟弟,虽隔着房,在我眼里却是同长生一样的。不能给你们大富大贵,也不会让你们为了吃穿嚼用操心。哥哥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且收着,不要磨叽。” 曹頫摩挲着匣子,望着堂兄,神色变幻,讪讪道:“向来都是大哥为我们操心,我们却不能做大哥助力。大哥这些年支撑家里,吃遍苦头,我们白享福,这叫什么事儿?” “都是一家人,说这些做甚?再说,你们还小,且看以后。我也想着借借弟弟们的光,做个混吃等死的富家翁。”曹颙笑着说道。 曹頫是康熙四十一年生人,当初曹颙离开江宁北上京城时,他已经八岁。 那个时候不懂事,曹頫心中还嫉妒过这个堂兄。因他是众人捧在手心中的曹家长房长孙,老太太的心尖子,伯父伯娘的爱子。 当年那个云淡风轻的勋贵少年,到今日仕途起伏、伤病不断的兄长,曹頫只觉得眼圈发热,心里羞愤难挡。 旧日的自己,同今日的李鼐有什么区别。那丑恶的嫉妒之心,使得人都变成鬼怪。 眼前这个人,是他最当敬重的兄长…… 东直门内,李宅。 听说九贝子府使人来,李鼐有些意外。他看看窗外天色,已经黑了。 难道是有什么急事儿? 宰相门人七品官,更不要说贝子府的管事。就算没有品级,这架子端得却足,恨不得鼻孔冲天说话。 李鼐使人包了个五十两的银封过去,那管事脸色才算好些,瞥了李鼐一眼,道:“我们主子爷从四爷府上回来,气儿就有些不顺,我也不晓得主子传李爷何事。李爷心中掂量着,多陪些小心吧。”说罢,也不多留,起身拱拱手,告辞了。 九阿哥传召,李鼐也不敢耽搁,忐忑的换了衣裳。 李诚已是得了消息,出来详询,刚好碰到李鼐要出门。 看到儿子,李鼐想起一事儿,皱眉道:“诚儿,不会是九爷为咱们往四阿哥府送寿礼恼的吧?我早就说了不妥当,你这孩子却是任性。” 李诚心里没底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