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阿哥这边在康熙五十一年,就有门下奴才以采买为名到地方。外头得来的“孝敬”,也是三阿哥府的银钱来源之一,毕竟他没有九阿哥生财的本事,但是为了个好人缘,养的门人清客还多。 这压根不是新鲜事儿,怎么这么多年太太平平的,现下就捅到御前? 想起大阿哥、二阿哥、八阿哥他们的下场,三阿哥不由一哆嗦,他抬起头来,正好对上康熙冰冷的眼神,一声失措,俯首道:“皇阿玛,儿臣冤枉,儿臣冤枉啊……” 十六阿哥站在十五阿哥身边,冷眼旁观这一切,晓得指定是三阿哥有什么小辫子让皇父抓到。 见三阿哥“喊冤”,十六阿哥心里直抽抽。这三哥还没上年纪,就糊涂了不成?难道皇父吃饱了撑的,捕风捉影就教训儿子? 这个时候嘴硬,还不若讨饶来得痛快。 果不其然,就听到“啪”的一声,康熙一拍桌子,怒道:“你冤枉?孟光祖不是你的奴才?出去游走拿的不是你的名帖?同地方督抚收受赠仪不是你指使?” 这一连串的喝问下,三阿哥已经是面如死灰,连求饶也不敢。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更不要说他还有小辫子在外头,难道皇父要清算他? 过了半晌,三阿哥才扬起头来,带着颤音道:“皇阿玛,皇阿玛,儿臣……” 十六阿哥在旁,已经晓得大概。这诚亲王府的家奴孟光祖打着皇子府的名号,在外头招摇,他也有所耳闻。 看来,是有御史捅到御前。 事儿是好事儿,却是时机不对。那些御史们,看来也多少晓得些皇上的喜好,是见不得皇子抓权的,只是他们不会挑时候。 虎毒不食子。 就算皇父忌惮废太子,将太子的羽翼剪除干净,也没有将“欲求逼宫”的罪名安放到废太子身上。 八阿哥在皇父心里,固然比不得废太子,也是天家骨肉。 八阿哥薨了不到半年,丧子之痛未消,皇父慈心正盛,怎么会重责三阿哥。 果不其然,就听康熙冷哼一声,道:“你修书修傻了么?任由奴才在外头胡作非为,也不知约束,成何体统……” 京城,西山,卧佛寺。 今日赶上休沐,曹颙就陪同父亲来西山礼佛听禅。曹寅致仕这几个月,曹颙心里始终担心,怕父亲无聊、不适应。 因此,赶上休沐之时,他多时抽出半日时间,要不陪父亲下棋,要么陪他出府听戏。父子两人在一块的时间,倒是比过去要多。 心情好的时候,曹寅也会同儿子回忆回忆少年时。言谈之中,也是怅然若失,有所遗憾。他这辈子,为了“君恩”,为了“家族”,放弃理想喜好,随波逐流。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