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句老话,叫朝里有人好做官。 就算为督抚大员,这到了京城以后,六部里面的冰敬、炭敬也是一份不敢拉的。 苏克济敢挺了腰子,跟刑部打口水官司,可见其圣眷在身,有恃无恐。 热闹是别人的热闹,曹颙本没放在心上,但是讷尔苏的一席话,却听得他心中骇然。 说实在话,这满朝上下,有几个官员不贪墨的。只是京官在天子脚下,不敢太放肆,日子清苦了些。外放的那些,是变了法的刮地皮。 不刮地皮,就没有办法孝敬上头,这官就做不下去。 马俊与顾讷两个都选择回京,除了有家里的缘故外,就是因为也适应不了地方官场腐朽的官场风气。 “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这绝不是空话。 曹颙没有见过赵凤诏,无法探知其为人,但是平素里看着户部尚书赵申乔,却是有清官的模样。穿着的官服,都是五分旧的,七十来岁了,出入衙门,也只是骑马,并不坐轿。 过谦即诈。 许是赵凤诏贪墨的名声太盛,使得曹颙连带着对赵申乔这个“清廉之楷模”也带了几分偏见,以为他是言行不一之人。 父子两个,一个树牌坊,一个捞银子,里子面子都有了。 真相是什么呢? “西北的战事拖着,国库又空糜,皇上急了。”讷尔苏跟曹颙说了近日所闻的秘辛后,叹了口气,说道。 曹颙这边,已经是瞪大了眼睛:“姐夫,这苏克济弹劾赵凤诏,真是皇上授意的?” 讷尔苏挑了挑眉毛,道:“不是这样,苏克济吃饱了撑的,就敢弹劾京堂之子?要晓得,这样一来,他得罪的不仅仅是赵申乔。督抚得罪京堂,这本身就是官场忌讳。更不要说,赵申乔在汉官中德高望重,姻亲故旧不少有身份之人。” 曹颙闻言,不由皱眉。 莫非是赵申乔名声太好,坏就坏在这“德高望重”之上,所以康熙容不得,要拿他最被人推崇的“清廉”说事儿,恨恨的打了他一耳光。 赵凤诏贪墨案出来后,赵申乔因“不能教子”,请罢斥,被康熙驳回,原职留用。 “许是怕赵申乔结党,许是就为了银子,谁晓得呢。”讷尔苏道:“听说是皇上这边先得了消息,听说赵凤诏手上有十数万两银子。正赶上赵凤诏即将任满,若是将这笔银子运回原籍,就不可查。随后,就有苏克济弹劾赵凤诏贪墨。赵凤诏所贪墨的银子,按数追回后,并不运回京城,而是直接送到西北,充当军资。” 曹颙听着,想着家里那十来万两的银子,只觉得后背直冒冷汗。随即,寻思过味来,却是不晓得该做如何想。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