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寅的眼神有些幽怨,叹了口气,道:“说来话长,既是今日得空,那为父就讲给你听。这其中,还有你祖父未了的心愿。” 父子两个踱步到书房,曹寅才讲起曹家往事。 曹颙祖父曹玺并不是曹振彦亲子,而是旁支过继之子。到了曹振彦这边后,已经出了族谱,自成小宗。 曹玺生前,对于丰润族人就多有照拂;到了曹寅这一代,同那边的族兄弟也多有往来。后来,修族谱时,曹寅秉承父亲遗愿,想要携江宁一支归宗,却被丰润这边的族长拒绝。 打那以后,江宁同丰润曹家的往来就淡了下来。 说话间,曹寅带了几分寂寥之色,道:“为父怕是难以达成你祖父遗愿了,往后还要看你的。大宗那边如今的族长,是你的族兄,名‘颀’,其父原在内务府当差,康熙四十八年病故。曹颀还未上京赴任,又值母丧,耽搁至今,听说三月里,就要上京了。” 曹颙原也听过曹家有族人曾在内务府任职,却没想到其中还有这一番牵扯。 丰润老家,他只在当年随父给老太君送殡时到过。当时乱糟糟的,并无觉得不妥当。现下想想,却是并没有祭祖、拜祠堂这些。 不过曹颙毕竟同曹寅不同,没有将亲族的名分看得有多重。 在他眼中,亲戚就是亲戚,合得来则处,合不来则远着,左右不用一个院子生活。 丰润那边的族人,虽说没有出五服,但是毕竟不少面也没见过的,哪里能生出亲近之意来? “倘若你这一代,仍是无法完成你祖父归宗遗愿,那……那你定要振兴家门,使得子孙后代以你为荣!”曹寅望向儿子的目光,满是期待。 “父亲……”曹颙被这滚烫的目光炙得满脸发红:“父亲博学多才,为人孝义忠正,才是中兴曹家之人。” 这几句话,倒不是奉承。 虽然曹寅不算是好父亲,但是曹颙曾目睹他在江宁时为了公事三更睡五更起的辛劳,也见过他同名流往来,相应唱和的文采风流。 曹寅对儿子始终不甚满意的原因,可能也同曹颙在诗文上无进益有关。 曹寅听了儿子的话,倒是有几分不好意思,摆摆手,道:“不算什么,不过是为皇上尽犬马之劳罢了,与家无益,若不是你当年直言点破为父,怕为父还要自欺欺人下去。熬到变天之时,却是难逃抄家灭族之运……这几年来,又是你在京城操劳,维持家族体面,为父甚是羞愧……” “儿子没做什么,不过是秉承父祖余萌……”难得听曹寅说这么多话,曹颙这边也多了亲近之意。 “你老成持重,为父本当放心才是,只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