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这两年,曹寅的变化很多,将家人看得比过去重了几分。 曹寅的哭诉让康熙动容,但是他却不信曹寅的说辞:“庸劣不堪、行事鲁莽?你说的是曹颙?他若是庸劣不堪,那别人岂不是都是粪土?他像个小老头似的,不敲打不走,还能行事鲁莽?”说到这里,他上前几步,站在曹颙身边,道:“曹颙,到底出了何事,累得你父亲如此惶恐?” 曹颙抬起头,脸上是无法掩饰的心灰意冷。 “皇上,家父所言不虚,臣却是行事鲁莽,与人斗殴,却是情况紧急,实不是有心冒犯。”曹颙回道:“还求皇上开恩,饶臣这一遭,臣愿递辞呈,回家奉养老父老母。” 听到这“冒犯”二字,康熙的眉头皱得更紧,待听到“递辞呈”时,神情已经耷拉下来,问道:“是谁,谁冲你动手了?” 曹颙看了一眼父亲。犹豫了一下,道:“三等虾善铎!” “善铎?”康熙觉得有些耳熟,转过头来问十六阿哥道:“你可认识?朕记得像是听过这名字。” 十六阿哥低声回道:“皇阿玛,善铎是九哥的近身侍卫。” 康熙瞪着曹颙,冷冷的道:“因何动手?” 曹颙低下头,回道:“微臣上午侍奉臣母进拈花寺上香,回来途中遭遇变故,随行女眷马车被人劫持而去。微臣追踪而去,却是……疼痛之下,失手反击……” 牵扯到九阿哥,不用曹颙明说,康熙也是晓得缘故的。 这些日子,九阿哥使唤方家动的小动作,康熙也晓得。虽说心里不高兴,但是也没有放在心上,只要不耽误银钱入库就是。 说实在的,见曹颙揽银子这般便利。康熙虽然不承认,但是心里除了高兴外,多少还有些不舒坦。 在康熙看来,有九阿哥出来,给曹颙添些事儿,也算是让他多些磨练。 没想到,却是一下子出了这么大的变故。 “那个善铎被你打死了?”康熙背着手,思量着问道。 “微臣不敢……”曹颙忙俯身回道。 康熙点点头,看着曹颙道:“是了,你性子宽厚,不会随意要人性命。你身为和硕额驸,那个善铎只是三等虾,敢向你动手,打死也应当。为了这点小事,就值当你们父子如此?” 曹颙抬起头来,目光深邃。道:“皇上,臣怕。” “哦,你怕什么?”康熙难得见曹颙这般神态。跟着问道。 “臣怕,今日无罪,明日有罪;明日无罪,后日有罪,倘若臣孤身一人,还可了无牵挂,应对是非。父母年高、儿女稚龄,若是受了牵连,岂不是悔之不及?”曹颙这几句说得倒是真心话:“虽有心为吾皇尽忠,但臣亦是贪生怕死之小人……这些年,生死关上也走了数遭,却不曾生半分惶恐之意,坦然受之;时至今日,却是牵连家里无辜妇孺,如何能不惶恐……”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