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没有在八旗备案,兄弟两个也无需换姓改名,但是多了义亲关系,继续受曹颙庇护也是名正言顺。 马俊忝为见证人,提起宁春,他这边也颇为愧疚。 宁春家里发生变故时,他在长沙做县令,比不得永庆与曹颙两个,许久后才得了音讯。 相交好友四人,永庆为宁春鸣冤,曹颙抚养宁春遗孤,马俊这边,反而什么都没做。 在曹颙夫妻认子时,马俊也开口,提出要将自己的长女许给左住为妻。 宁春之子,众人之侄。 曹颙既认为子,他马俊愿认为婿。一番感慨,说的人心里发酸。 虽说对于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样的婚姻,曹颙心里并不赞同,无奈世风如此,也没有机会让孩子们自由恋爱去。 婚姻婚姻,本就是两个家族的关系。 马俊的长女湘君,是他平妻所出,比左成小半岁,正月里被母亲带过来拜年的,甚是乖巧可爱。 初瑜与田氏见了,都稀罕的不行。 不过,对于马俊要将湘君许给左住之事,初瑜与田氏都有些犹疑。 初瑜这边,是旗人因选秀指婚的缘故,不兴定娃娃亲,所以拿不定主意。这世人结亲,都是要孩子大了,相看其品性,才决定婚嫁。 湘君现下看着是个美人胎子,马家也是侍郎府邸,书香传家,家教不消说,但是谁知道长大后性情如何呢? 田氏这边,这是担心齐大非偶。 毕竟是道台的孙女,侍郎的侄孙女,母舅那边也是官宦世家。 马俊想起宁春,却是带着几分义气,就差在田氏与初瑜面前拍胸脯了,不容这边开口回绝。 田氏怕因这个,使得两家生了嫌隙,放下重重顾虑,感激万分的应下。 一时,皆大欢喜。 田氏预备了一对发簪,一对镯子,初瑜这边添了一个项圈,一柄如意,亲事就算是订了下来。 当夜,马俊喝得酩酊大醉。 待客人散去,就剩下他与曹颙两人时,他拉着曹颙的袖子,说起昔日江宁旧事。 却是如在梦中,物是人非。 他自幼爱读书,性子里有几分文人的清高,却是独子肩挑两房,家族责任重大,既要繁衍子嗣,又要使劲往上爬,才不辜负亲长厚望。 昔日秦淮河上,说过少时心愿,不为良相,既为良医,如今想想,却成笑谈。 他举起巴掌,在曹颙面前比划着,大着舌头道:“孚若啊,孚若……我出京六年,六年了……六年了,景明丢了性命,善余没了家族倚仗,我呢……我是丧了良心……” 说到这里,他不禁使劲捶着胸脯,嚎啕大哭:“丧了良心啊……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