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颙扶了母亲的胳膊,道:“母亲放心,初瑜她们娘几个都栽了花儿。弟弟这边还不满周岁,所以没有想着栽,等转了年,请人给弟弟栽上。” 少一时,太医请到。 长生下身的大腿窝处,已经满是疹子,太医仔细看了一遍,沉吟着,神情甚是凝重。 长生,确实是出花了。 早在康熙五十年京城时疫时,顺天府就有政令,发现家里有疫症病人,要往衙门报。 内城的步军都统衙门也要报禀,曹寅打发人去报不提。 李氏这边,得了准信,却也没功夫悲戚。 她打发人收拾屋子,供“痘疹娘娘”,又叫人传令下去,从今日起府里忌煎炒。另外,还要将曹寅的行李收拾出来,送到前院书房去。 曹颙心里,越发沉重。 这天花是传染病,总不会莫名其妙的,襁褓中的婴儿就染了花,指定是外头染上的。或许是来自丫鬟婆子,或是过年来走礼的这些女眷。 这个病,为何人人谈之色变,是因为十个里,要死上三、四个,剩下的即便侥幸挺过来,也要剩下一脸的麻子。 康熙脸上细细小小的白麻子,李卫脸上铜钱大的大麻子,都是幼年得天花所致。 总的来说,这出麻子还是小事,不晓得有多少人家,就是经历失子丧女之痛。 “牛痘”是康熙五十一年,曹颙、曹寅父子确认过的,至今已是过了三年,仍不见康熙有推行于世的意思。 要知道,早年康熙二十一年,康熙曾下令让各地种痘。 不过,因人痘有一定的危险性,不少老人不愿种痘。蒙古那边更是,蒙古人对天花没有免疫力,对于人痘,栽种者,死亡的人口比汉人要多的多。 这使得蒙古人畏痘如虎不说,对于种痘,也是避而远之的。 这倒是使得蒙古人同朝廷形成微妙的平衡,蒙古人甘为藩属,却是不入关。 他们每年热河觐见康熙,以表忠心。 时过三十年,“牛痘”方子出来,比“人痘”方子好上百倍,康熙却没有将其公布于世的意思。 曹颙这边,早就在上次痘疫后,就将府里各人都悄悄上了牛痘。 因怕外传获罪,这个活计还是庄先生挑了稳当的人操手,对外只说是“人痘”。 虽说没有怜悯世人的心思,但是曹颙想起天花来,还是觉得抑郁难挡。 “父亲,皇上那边,这牛痘方子,可有转机?”曹颙思量了一下,问曹寅道。 曹寅摇了摇头,道:“我也想明白了,皇上的用意何为。早年国朝初定,又经过三番之乱,人口锐减,百姓难安。皇上仁慈,施恩天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