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曹家这样,对府里的西席,曹颙却能谨守弟子之礼,已经鲜少听闻。 那些上了年岁的老大人,听闻此事,都是缄默不已。 活到年岁多了,见得事情就多了。 “人死如灯灭”,这句话,在官场上体现的尤为明显。 有多少人,生前宾客盈门,死后门口罗雀,妻儿穷困潦倒,无力扶灵还乡。为了解决这个难题,朝廷还专程还有相关条款,规定了抚恤银子。 所谓弟子,所谓同年,所谓同乡,就算是路上碰到遗属,多半也是掩面而过。 曹颙不管是论爵位,还是论官品,都已是身居高位。 原本对他的少年显位有些不屑一顾的老臣们,此刻也终是静下心来。 同京里那些胡作非为、花天酒地的权贵子弟相比,曹颙出仕这些年,没有一鸣惊人,却也没有尸位素餐,也算是尽心尽职。 畅春园,清溪书屋。 康熙盘腿坐在炕上,神情有些肃穆。曹寅垂手站在地上,面上也带着几分沉重。 “他比你还小些,早年在你们家,他不过是个无知小童。第一次见到朕的时候,巴巴的看着,好像朕有三头六臂一般,也不敢近前,也不愿走远,朕同他说话,他也磕磕巴巴的。他那个时候小,许是都不记得。朕却记得清楚,他将他的冰陀螺给了朕,叫朕‘皇上主子哥哥’,还使得他挨了他哥哥一顿教训。第二年,他们兄弟随你父亲去江宁了,这些年来便没有立于朝堂之上。说起来,他们兄弟,也是功勋之后。”康熙陷入回忆,叹了口气说道。 曹寅的心里也是堵得慌,庄席同他兄长,幼时养在曹家,也算是曹寅的养兄弟。 只是因后来兄弟两个十几岁就都隐匿了身份,入了通政司,所以不为外人所知。 看着头发稀疏的曹寅,康熙又扫了扫自己的右胳膊,心里却是叹了口气。 皇帝虽称“万岁”,但是哪个又能寿命绵长的?别说是万岁,就是百年也不易。 君臣两个,都有些缄默,就见魏珠躬身进来回禀道:“皇上,十七阿哥来了,在书屋外侯见。” 康熙闻言,忙道:“传。” “嗻”,魏珠应声下去。 随后,十七阿哥进来,手上却能了个白封的折子。 康熙与曹寅见状,心神不由一禀。 果不其然,就听到十七阿哥禀道:“皇阿玛,儿臣同孙太医至曹府时,庄席已是灵光返照、回天无力。”说到这里,他将手中的折子举起:“这是他的遗折,除此之外,还在病榻之上,恭谢皇恩。” 康熙面无表情的听着,动了动下巴,示意魏珠将折子送到御前。 瞧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