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奴,其中还有几个是惯在儿子身边帮衬的。大刑之下,指不定说出什么来。 这边要是想彻底脱了干系,无异是痴人说梦。 要是他们将儿子招认出来,自己这点骨血怕是保不住。 难道自己老了老了,还要成为绝户?还要同老妻去看嗣子的脸色? 延绶看了看妻子,又瞅了瞅儿子,神情越发决绝。他抬起头,对妻子道:“打发人取爷的蟒袍来,爷要往顺天府走一趟。” 侯佳氏听丈夫吩咐,擦了泪,出去打发人。 延绶走到儿子跟前,摸了摸他的头,叹了口气,道:“你也该省事了……好好娶房媳妇,孝顺你额娘……往后,阿玛不能再护着你了……” 揆惠听得稀里糊涂的,不由发问道:“阿玛怎么了?阿玛是生儿子气了,不愿再见儿子了?” 延绶的神情已经转为郑重,看着儿子的眼睛,缓缓的说道:“你要记得,打韩江氏主意的是你老子我,让你安排人手去松树胡同的也是我……与你,没有半分干系……” 门口,侯佳氏已经站不稳,扶着门框,瞧着丈夫,嘎巴嘎巴嘴,却是哭也哭也不出来…… 曹府,梧桐苑。 从衙门回来已经半晌,但是韩江氏的脸色仍没有缓过来。 就算是当家多年,毕竟是个年轻女子,像昨晚那般亲眼目睹杀戮,看到漫天火光,听到满街的哭爹喊娘声,她也是吓坏了。 初瑜见她如此,不由的有些内疚,道:“大爷走前,已是说过你那边的事儿,让我留心些。早知道闹这样大发,应当早接你过来才是。” 韩江氏只觉得自己的脑袋里头“嗡嗡嗡”的,还是昨晚火场的动静。 半晌,她才缓过神来,听到初瑜的后半句话,摇了摇头,淡然道:“格格不必放在心上,谁会想到会如此?” 想着那些收着亲人尸身号啕大哭的街坊,她也不晓得自己该怪哪一个了。 自打稻香村的铺子出了意外后,曹颙不只一次的提过她的安危问题。 她却是以为是京城要地,对方只会些见不得人的手段,并没有将曹颙的话放在心上,加上又有要曹府过去的郑虎等人,她越发的高枕无忧,一心要等着那些跳梁小丑自投罗网。 谁会想到,会是这样的局面? 那街坊邻居的三十多条性命,到底应该挂在谁身上? 罪魁祸首,纵容这一切发生的,就是她这个克父母克夫君的寡妇啊! 三十多个人就这样没了,就是舍了她这条性命,也是偿还不起。 韩江氏只觉得嗓子腥咸,眼前一黑,身子一软,人已经直直的往后倒去……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