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是京城富庶之地,人情越是凉薄如斯。 虽说心里有些发憷,但是韩江氏面上却是不显,对两个丫鬟道:“不碍,有郑管事在前宅守着呢。” 她口中的“郑管事”,即是曹府的郑虎。 此刻的郑虎,正坐在前院的偏厅,与任叔勇两个吃宵夜。两碗热乎乎的汤圆,吃的身上熨帖。 听到犬吠声,任叔勇放下手中的汤圆碗,看着郑虎道:“郑爷,又来人了,要不要使小子们戒备起来。” 郑虎摇了摇头,道:“不用,偷雨不偷雪,不过是踩盘子罢了。就算想要闹出点动静,也要等过两日雪化了。” 任叔勇还是有些不放心,犹豫了一下。道:“郑爷,除了晚上,是不是白天也要留意些,瞧着这两日门外晃悠的人比之前多了不老少啊。” 郑虎点点头,道:“任兄弟说得是,江家的护卫虽说有几个看着强壮的,但是身手并不出众。加上都是南边来的人,要是真遇到点什么状况。未必能应对。明儿,我就回府一趟,同大爷说知,看是不是加点人手在这边……” 曹家东府,东侧院。 “啊……这……爷……”看着丈夫背后鲜红色的血檩子,静惠诧异的说不出话来,只觉得心疼的紧。情急之下,眼泪已经出来了。 “嘿嘿,不让你瞧,你好偏瞧,不待掉金豆子的。爷皮糙肉厚,这些实不碍事,一丁点儿也不疼,真的。”曹颂笑着宽慰道。 瞧着他满脸煞白,额头隐隐的冒着冷汗,哪里像是不疼的? 看着手指粗的血檩子,静惠忙下地,去多宝格里取了瓶药膏。 在这府上,能出手打曹颂的自没有别人,只有婆母兆佳氏了。只是到底是亲生儿子,怎么舍得下这狠手? 饶是静惠脾气再好,见丈夫被打成这个模样,心里对婆婆也有些不满。 “怎么会引得婆婆这么大的心火,可是分家不妥当?”静惠思量片刻,问道。 听到“分家”二字,曹颂脸上的笑容凝住,带着几分惆怅的叹了口气,道:“没什么不妥当的,往后咱们好生过日子就是……要是母亲往后有什么气人的地方,或者说了难听的话,你也看我的情分,别同母亲计较。” 静惠坐在曹颂身边,挑了些药来,给曹颂上了。 听曹颂这般说,静惠低声道:“爷且放心,‘恭顺’二字我还是晓得的,自然会恭敬孝顺太太,不会做忤逆的媳妇。” 曹颂趴在炕上,喃喃道:“恭顺也好,孝敬也罢,也不是要你一味委屈。要是有什么委屈的,尽管同我说……我……” 他又能如何?正如哥哥曾说过的,不管母亲如何,也是他的生身之母,也只有受着的份儿。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