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太过感伤,舅太太年近甲子,也算是有福之人了!”曹寅劝道。 曹頫见伯父与伯娘说话,招呼了奶子,抱着天佑往东屋去了。 李氏一边帮曹寅更衣,一边道:“别人不晓得,老爷是听妾身念叨过的。妾身在苏州生活了十多年,自打记事开始便是跟在嫂子身边的。平日里老太太跟着伯娘吃斋念佛的,甚少有顾及到妾身的时候,多是有嫂子照看。实没想到,这人说没就没了!” 曹寅皱着眉,心里想得却是李鼎的事。虽然瞒了李氏几个月,但是等明日启程去苏州,到了李家就是瞒不住了。 他思量了一回道:“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舅太太的过身,对李家来说,未尝不是好事!” 就是李氏脾气再好,听了这话,心里也不是滋味儿,不由嗔怪道:“老爷……” 曹寅换了衣裳,拿着毛巾擦手,道:“大哥的脾气,你是晓得的,最是要强不过。或许,就错在这‘要强’二字上……”说到这里,顿了顿,终是说道:“李鼎在京城出事了,失踪四月,‘生不见人死不见尸’,至今还没有消息。” 李氏唬了一跳,讶然出声,问道:“那颙儿呢?儿子可有危险没有?” 曹寅见她惊慌失措的模样,扶着她的肩膀,让她在炕边坐了,说道:“你先别急,听我说。那已是去年十月的事儿,跟颙儿没关系,颙儿也没遇到什么危险。不晓得是大哥在南面得罪的人,还是李鼎在京城得罪的人,左右是不对劲儿就是了!” 李氏摇摇头,难以置信,道:“鼎儿最是伶俐,怎么会出事儿呢?”说到这里,想起一事来,问道:“既是鼎儿数月未见,那富察小姐怎么办?” 曹寅道:“富察家听说风声不好,怕连累富察小姐守孝,就退亲了!” 李氏难以相信侄子出事,还带着几分奢望道:“会不会是鼎儿遇到什么为难事,在哪里耽搁住了?保不齐过些日子,就出现了呢。” 曹寅摇摇头,不置可否。李氏红着眼圈,对曹寅道:“这哪里还有福啊?大哥膝下只有这两条血脉,如今鼎儿又是这般。”说着,眼泪又出来了。 曹寅道:“大哥要强要得过了些,现在万岁爷还康健,便私下里结交皇子阿哥。年前,万岁爷使人在苏州查了。李家到苏州,也二三十年,未必事事都利索,哪里是禁得起查的?原本还想着万岁爷看在文氏太夫人的情分上,就算要怪罪大哥,也不会动了筋骨。如今大嫂过身,万岁爷对旧臣向来优容,大哥这一坎儿算是过去了!” 虽说曹寅说得在理,但李氏还是难掩伤心之色,低声道:“你们男人家的事,与我们女人又有什么相干?难道大难来临时,非要我们做女人的顶罪么?”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