兆佳氏晓得不是绿菊的错儿,却也抹不开脸说是自己的缘故,原来还有些讪讪的。 听了绿菊这全无私心、一番为主的话,兆佳氏越发拿定了一个主意。她伸伸手,将绿菊唤到炕边,拉了她的手道:“好孩子。不枉我素日里疼你,这实是难得!你姥姥是我的奶娘,你母亲是我的奶妹子,说起来你称我声姨娘也使得。如今,你没了老娘,跟在我身边,还能这般忠心为主,就是这份心肠,也会保佑你有个好着落!” 这话前面还好,后面的话却不是姑娘家能听的,绿菊红了脸,低着头不言语。 兆佳氏越看越爱,想起自己那娘家侄女来,长得好是好,但是小姐脾气实是傲慢了些。 就绿菊这么个端庄模样,换个出身的话,别说是妾,就是正房也使得。曹颂是个鲁莽的家伙,正需要有这么个妥当人在身边待着。 想到这个,兆佳氏想起如今在槐院侍候的玉蜻与玉蛛来,不由皱了眉。这两个贱婢,实是胆子大了,她不过病了两日,这就敢不到她这里立规矩来了? 槐院,厢房。 看着眼前的景象,玉蜻脸色青白,用帕子捂住嘴巴,骇得说不出话来。玉蛛敞着怀,满脸是泪,抓着玉蜻的胳膊,哭着求道:“好妹妹,这回你真的要救姐姐一救,二太太……二太太她会使人打死姐姐的……” 玉蜻的脑子一时转不过磨来,听了这话,不由诧异道:“这是为何?姐姐怀了二爷的骨肉,二太太为何要打死姐姐!” 虽说没怀过身子,但是因这几年曹府孕妇好几个,玉蜻对这些也晓得些。玉蛛身材娇小,体态偏瘦,加上先前她缠了肚子,穿着宽衣裳,因此不显怀。这将衣服解开,去了缠着的布,肚子已经隆起,看起来怎么也得五、六个月。 就听玉蛛哭着说道:“二爷在孝期,生子有损名声且不说,那要进门的奶奶是二太太的亲侄女,自然不愿意有个庶出的孩子碍她的眼!” 玉蜻掏出帕子,拉着玉蛛在炕上坐了,一边替她擦眼泪,一边道:“既是姐姐晓得,为何还悄悄瞒下来?若是肚子小些,不过是一副药罢了;如今这么大了,二太太要是还不让生,可不是要人命么?” 玉蛛心里也是真怕了,眼泪簌簌的流下,哭道:“好妹妹,你没瞧出二太太的心思么?咱们这样的人,在她眼中怕是连阿猫阿狗都不如!姐姐也使人打听了,为何二太太进府就发作咱们。还给咱们灌……灌那汤……都是姓张的那老不死撺掇的!她外孙女就是二太太身边的绿菊,她哄着二太太,将咱们收拾了,就是为了给她外孙女腾地方呢!”说到这里,不禁咬牙切齿道:“听说当初是撺掇二太太将咱们卖了,二太太顾忌二爷的脸面,不愿意母子生分,才留了咱们;她又提起庶长子之事,怕咱们提前生孩子……若是我命薄就这么去了还罢。但凡我熬过这一关,总有收拾那个老不死报仇的日子,到时定叫她不得好死!”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