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都立摸了摸肚子,笑着对曹颙道:“大人请客的事,下官可是记得,这顿馆子可是不能省了!” 曹颙到太仆寺衙门许久,除了伊都立与唐执玉外,下面的属官接触得较少,也想趁此机会认识认识,便笑着说道:“那是自然,我已经使人订了馆子,大家直接过去就成!” 上官做东,不管家中有没有事,也没有几个人不识趣的。 众人出了衙门,往前门来。这次订下的馆子是燕庆斋,在前门这一代是顶有名气的。 曹颙本不是吝啬之人,又是第一次请太仆寺的同僚吃饭,让预备得都是上等席面。 因不愿被外客叨扰,曹颙将整个馆子都包下了。太仆寺衙门这边的几十属官,俱都就坐了。曹颙少不得站起来,提了酒杯,说了几句客套话。 众人皆是举杯应了,曹颙怕大家不自在,便也不闹这些个虚的,请大家自便。 太仆寺本来就是清水衙门,这些低品级的官员小吏日子并不富裕,鲜少有机会能进这种大馆子。初还拿捏着,待三倍两杯酒水下肚,大家也就扯开了腮帮子吃了。 曹颙看着不少人穿着官服都磨得褪色,想起伊都立前几日说起的一桩闲话来。说的却不是太仆寺衙门的,而是另一个清水衙门的小吏。 说是那小吏家贫,老母病重,想要吃几口肉,家中却无余财。小吏之子孝顺,不过十来岁年纪,心疼祖母,便瞒了家里人,到盒子铺做小伙计,每日里给祖母带两块熟肉回来。 不想,被那盒子铺掌柜的发现,将这小伙计一顿狠打,撵了出来。那小吏晓得儿子作出这般丑事,觉得有辱门风,行了家法。 这孩子不过十来岁,哪里挨得住?又病又吓得,就咽气了。老祖母见因自己的缘故,没了孙子,没脸面苟活,就悬梁了。 不过是为几块肉,顷刻间家破人亡。 曹颙心中唏嘘,唤了馆子伙计,掏出一锭银钱给他,让他按照这席上人数,去盒子铺定盒子菜。 盒子菜就是用木盒子装着的熟食,里面是煮熟的猪肉、猪头肉、猪下水什么的。 前几日伊都立说时,唐执玉也听过的,现下见曹颙如此,明白他的体恤之意,心里对他的好感又增了几分。 伊都立见了,对曹颙道:“这救急不救贫,要不孚若费费心思,给衙门这边添个进项?” 曹颙苦笑,哪里那么容易?若是巴巴的闹出来,分红利的事,那不是打朝廷的脸面么?怎么,别人的俸禄都过得,就太仆寺的过不得? 伊都立是世家子弟,这官场的道道哪里不通的?话说出口,他便晓得这话说得没滋味儿,摇了摇头,道:“玩笑话,玩笑话,如今这朝廷上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