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年多来,纵然他没有什么功绩,却也没有什么纰漏。在庄先生与韩、路两位师爷的帮衬下,衙门的事也处理得井井有条,他并没有心虚之处。 曹寅从座位上起身,打袖子里掏出个折子,双手奉上,说道:“万岁主子,这是奴才上供的万寿贺礼。” 康熙接过,笑着说:“朕倒要好好瞧瞧,你们父子到底淘换了什么宝贝。”说着,打开折子看了,面色却渐渐沉重下来。 看完折子,他沉寂了好一会儿,对曹颙道:“十六阿哥在无逸斋,你们也是许久未见,过去说话!”说着,又打发魏珠给他领路。 曹颙担心的瞧了父亲一眼,尊着皇命,随魏珠退了出去。 纳兰富森与赫山两人,见曹颙自己个儿出来,有些意外。 原本曹颙还想着问问两人休沐的日子,改天好一道吃酒去,随后想着眼下自己也算是“外臣”了,京城又人多口杂,弄出些是非反而不好。因此,他便没有多说,只向两人抱抱拳,随着魏珠往无逸斋去。 清溪书屋在畅春园东路,十六阿哥的无逸斋在西路,中间倒是不近的路程。 曹颙掏出怀表看了,已经是卯时二刻(凌晨五点半)。 因是暮春时节,东方渐白,不需要灯盏引路。 想来魏珠已经瞧了曹颙给的锦囊,面上笑得比方才越发殷勤。口中道:“多些曹爷厚赏,奴婢跟在万岁爷身边侍候,虽说见过不少好珠子,却只能干过眼瘾罢了。像奴婢这样的废人,别人不过是当成阿猫阿狗,只当甩几个金瓜子,就是给奴婢面子。只有曹爷,倒是拿奴婢当个人看呢!” 说起来,他年纪与曹颙大不了几岁,自幼入宫弄了个残废身子。虽然他尖着嗓子,行动之间也略显女态,但是曹颙却是只觉得可怜,并没有鄙视之心。 听他说得这般凄楚,曹颙劝道:“你何必妄自菲薄,这有史以来,以内官身份,青史留名的,也不在少数。就算不图那些虚名,日子过得自在就是,做好自己的差事,便是好的,何必理会别人嘴脸。你这个位置,想来背后妒忌的也不在少数,总要越发隐忍才是。忠奸是非,万岁爷心里自是明白。” 这一番话,却是良言。魏珠正色听了,随后很是感激的说道:“曹爷是好人,这些提点,奴婢都记下了!” 说话间,两人到了后罩殿前,刚好遇到一队宫人出行,便止了步,退避到一边,低头候着。 等她们去的远了,魏珠方松了口气,对曹颙道:“是德妃主子,应是往寿萱春永殿给老佛爷请安去了!” 怨不得魏珠这般紧张,虽然后宫位份最高的是贵妃佟佳氏,但是管理宫务的却是惠、荣、德、宜四妃,又以宜、德两妃为主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