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杜贤儿极力克制,但毕竟年岁不大,说话间不由露出怨愤之色,到了最后,已经是扬声质问。 这一番话,却是好几个意思在里面了,有的初瑜晓得,有的听起来却甚是糊涂。然,她现下却没有与杜贤儿细问的心思。 像什么“灭杜家满门”、“抓了其稚龄幼弟”云云,初瑜都是不信的。别人不晓得她丈夫的脾气秉性,她还不晓得?哪里是那种狠心肠的人?或是有什么误会在里面,使得杜家的人吓得失了分寸。 虽然晓得杜贤儿或是误会什么,但是初瑜哪里有心思过问,只想着亲手熬一碗粥,让丈夫填填肚子。 外头的事,即便不是曹颙做主,有庄先生在,也不会失了分寸。 杜贤儿是无意听了父母言语,换了衣物,悄悄打杜家庄溜出来,跟在幼弟身后相送的,没想到却目睹杜平与弟弟被带走的一幕。她想要回去告之父母,又想着父母已经是那般模样,怕是没胆量与那个甚么知州大人抗衡,便大着胆子来县衙这边,想着寻表姨王氏拿个主意。 偏生这边因曹颙与初瑜在,门户守得很紧,直待王氏遣了丫鬟跟厨娘去买菜,杜贤儿才堵了那丫鬟,两人换了衣衫,混进来。 王氏刚听说杜贞儿惨死的消息,听说连几岁的杜杰亦不能幸免,不禁动了恻隐之心,给杜贤儿出了这个主意。 见初瑜不理睬自己个儿,杜贤儿悲愤交加,眼神里满是怨恨,咬牙切齿道:“你们这般狠毒,依仗着权势,视人命如草芥,老天有眼,会遭报应的……” 话未说完,脸上已经重重的挨了一巴掌,身子一趔趄,倒在地上。 初瑜微微抬起下巴,面带寒霜的看着她,冷冷的道:“我家大人,顶天立地,纵不能说济世苍生,对这百万沂州民众亦有福泽之恩,哪里容得人肆意诋毁!” 杜贤儿捂住嘴巴,已经唬得傻了,呆呆的望着初瑜说不出话来。 初瑜说完,方平复平复心中怒气,对喜彩道:“去寻张义、赵同两个,问问他们,怎么守的门户?若有心怀不轨之人进来,伤了大人,他们还想要性命不要!” 喜彩应了,却不肯抬步,因这少女是王氏识得的,怕单独留下初瑜在厨房不妥当,她便劝道:“格格,您先回屋子,奴婢去传话后,回来再料理吃食吧?” 初瑜摇摇头,说道:“大人方醒,肚子里正空着,还得早点做些粥给他方好!” 王氏见了她方才的气势,再听她此刻温柔细语,不禁暗暗咂舌,低声对杜贤儿说道:“快别闹了,随我出去!” 那杜贤儿突然一屁股坐到地上,放开声量,大哭起来,像个绝望伤心的孩子。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