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是病了。他闭着眼睛,用手扶着头,半躺在炕边,不停的呻吟着。 福惠郡主站在地上,唤人送来一个烛台,就着烛火烤了两小块膏药,给万吉哈贴在太阳穴,又用手轻轻按了按。 贴了好一会儿,万吉哈才觉得疼痛稍减,坐起身来,慢慢的睁开眼睛,看面色憔悴的福惠郡主,重重的叹了口气。 福惠郡主想起关在督察院大牢的长子,鼻子一酸,坐在炕边,落起泪来。 万吉哈见了,心中烦躁,不耐烦的说道:“哭什么,不是说全当没有这个逆子吗?你向来对他不喜,如今可不是正如了愿!” 福惠郡主立时站起,瞪着丈夫,尖声道:“你这是什么话?就算永庆自小不在我身边,我们娘俩疏远些,但也是我十月怀胎、辛辛苦苦生下的!你这做阿玛的狠心,为了荣华富贵,不认就是了,何苦非要逼他到死地?若不是永佳正巧赶上,我还被蒙在鼓里!” 万吉哈只觉得“嗡嗡嗡”的,脑仁疼得更厉害,太阳穴突突只跳,忙复又躺下,用袖子蒙住眼睛,瞧也不瞧福惠郡主,又“哎呦”、“哎呦”的呻吟开来。 福惠郡主心里着恼,使劲跺跺脚,掀了帘子出去了。站到廊下,她用帕子擦了擦眼睛,心里后悔万分。 因永庆自幼跟着祖父、祖母身边,后来虽然回到福惠郡主身边,母子两个却始终很陌生,又都是性子高傲之人,相处得很不谐。虽然不是有意为之,但是福惠郡主却是一直疼次子多于长子,对长子诸多要求也略显刻薄,这样的后果,使得永庆与母亲的关系越发客气疏远。 若是不是这般,永庆怎么会自作主张去叩阍,连个商议的人都没有,父母也是指望不上的。 福惠郡主正难受呢。就见永胜打外头回来,脸色很是难看。她忙迎了上去,问道:“你二叔那边怎么说,可是答应去求十四爷了?” 福惠郡主口中所说的“二叔”,就是万吉哈的弟弟罗察,原任工部侍郎,丁忧起复后为礼部侍郎。他的长女是十四阿哥的嫡福晋,所以福惠郡主才会这样问。 娘俩个一边儿说着话,一边儿进了上房西侧间坐下。永胜想要去看看父亲,福惠郡主往东屋那边看了一眼,只说是睡着了。 提到二叔,永胜脸色带出几分气愤来:“二叔说了,既然阿玛已经将大哥除了族名,那他自然不好违逆兄长的意思,为大哥张罗!还说让咱们也省省,不要再折腾,免得累及阿玛,丢了祖上的爵位!” 福惠郡主咬了咬牙,恨恨道:“这些年来,咱们什么时候求过二房,偏生这个时候袖手旁观!不是选秀时,舔着脸来求咱们的时候了!”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