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量了一会儿,曹颙提出自己的建议:“父亲,外祖母膝下只有母亲一个,又没有其他骨肉,是不是也该接到咱们府上,让我们尽尽孝!” 曹寅看了儿子一眼,明白他的用意,不禁有些皱眉,高声喝道:“李家,到底是你的母族!”瞧儿子这安排,竟似做了最坏打算,以避免李家因为高氏太君的缘故牵连到曹家。虽然是为了保全家族,但是人情这般淡薄,实在让曹寅有些心寒。 曹颙心里有些恼,但因曹寅身体不好,不愿意跟他顶撞,仍很是平静的看着父亲,说道:“这天下哪里有永不衰败的世家?就算是昔日权顷朝野的索尔图与明珠,也保不了其家族长盛。江南官场,势力纵横,像父亲这般避身其外,还免不了有人倾轧;而似舅父这般掺和,能够有什么样的下场,难道父亲想不到?若是保住曹家,就算是李家没落了,我们可以给钱给地,安顿他们的家人生计。若是被牵连其中,那又有谁能够对咱们施之援手?” 这番话说得却是实实在在的道理,曹寅心里明白,脸上却有些放不开。难道自己活了半辈子,还用他这个做儿子的来提点?刚皱起眉毛,想要再训斥他几句,视线扫过那匣子银票时,曹寅终是没说出话。 看到儿子年纪轻轻,却竟似比自己这个做父亲的还勘透世情,曹寅不禁生出几分怅然。 一时之间,父子两个都没有说话,屋子里有些静寂。正巧,李氏从西府探望兆佳氏回来,见到儿子也在,很是高兴。因银票还未收起,李氏见了这么多忍不住唬了一跳。虽然曹颙说了是珍珠会上赚来的,她却仍是有些不放心。曹寅开口叫她不要跟着操心,这边自然他们父子会料理好。 李氏知道儿子这段日子忙着,忍不住拉了他的手,仔细打量,确实是没见他太现疲色,才松了口气。想到晚上这边在准备佛手海参与罐儿鹌鹑,李氏便留曹颙在这边用饭。 曹颙虽与曹寅有些别扭,但不愿意违了母亲的意,点头应了。李氏又打发人去春暖阁请曹颐,一家四口,一起用了晚饭。 次日,临江楼停业内部庆典。大堂里摆了十几桌席,请的是曹家、魏家、江家为珍珠会出力的管事仆从以及临江楼的人,二楼雅间里设了两桌席,用屏风隔开,屏风内是韩江氏和郑沃雪,曹颙、魏信、郑海、曹方并江家几个大管事在外桌坐了。 几句客套的开场白过后,大家开始推杯换盏。酒过三巡,曹颙向曹方使了个眼色,曹方便和郑海起身,约江家几个管事下楼去跟伙计们喝酒。屏风内郑沃雪也向韩江氏告罪,说要出去解手。 韩江氏知道必是曹家有事相商,当下叫自己的丫鬟跟着一起出去了。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