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 殿外,太子的随从内侍还在轮班。 她静静等候。到了四更的时候,拂晓星启,太子起驾。 她在玉阶下低头,见得车驾仪帐之影,飘飘渺渺从阶前青石道上过去,宋良娣在内唤人,她连忙入殿侍候。 银烛宫灯剔透,宋良娣承宠后与太子小睡到四更天,此时起身正要沐浴,蛾眉素衣,美人茕茕。 她看到秀云,先命宫人退下。秀云跟随良娣一起进了沐室。 宋良娣坐入大浴桶中,四面雾气迷弥,帐纱重重,她才召秀云近前,细问:“怎么样?” “下面过不去。这些日子,宫墙夹道的巡查太严。奴婢出不去,也没遇到巡城司里侯爷的心腹人捎口信给府里。”她其实在夹道里,分明看到了巡城司的几个锦衣卫,但看身法应该是出身碧影宫门下,恐怕是苏锦天的师弟。 陆秀云生性谨慎,每回进宫墙夹道,她都是约好了曹夕晚亲自来接应,偶尔也会是双枪门的慕容大姐。今日下夹道,她既看不到青罗,也不见慕容。 虽然明知道苏锦天近一年来接手巡城司,但陆秀云深知私出宫禁已是重罪,不见以往的旧人,她并不肯上前,只能匆匆回来禀告。 她取了汤沐勺子,取水为良娣浇背,在水声哗响中,她轻声道:“娘娘,如今只能花钱打点,请侯夫人进宫里来看望,才能递口信回府里。太子的意思,还是劝侯爷什么都不要说暂且观望才好? “……嗯。小晚一病,大小事儿都不顺了。”宋良娣颦眉,捧了水洗面,手中水珠成串,“这不是长久之计。今日不说,未必明天三叔就不应该开口。老是花钱打点召娘家人,又要去求太子妃,这样麻烦,太子妃面前我怎么解释?” “奴婢倒有个计较。”秀云想了想,觉得不能放过曹夕晚这混账,“不若让小晚进宫来做女官,和我一样陪伴良娣。因她与我不一样,她若是想进宫墙夹道,就算是病重散功,但她脑子里——”秀云指了指脑袋,“金陵城地下暗河密道,她巡了十来年全在心中。凭谁都拦不住她。” 她与曹夕晚同时进衙门,她上当进宫,写了信大骂青罗,要和她绝交。 更让秀云生气的是,曹夕晚写回信更是可恶的理直气壮,指责她陆秀云下药不地道,坏了姐妹情份。信里还吹着她早近跟着巡城司占星老鬼,学了点天文斗数玄理,凭她青罗女鬼必是上应凶星,进宫便有犯驾之象,万一紫微星受她凶星冲犯,如之奈何? 还是命不太硬的秀云,适合进宫罢。 要不是这信是药水写的,转眼就没有了,陆秀云想,她一定把信送到锦衣衙门,指这混帐曹氏想谋反。还敢胡写什么紫微星被她所冲? 她想谋反弑君吗?也配!? 宋良娣起身,抹水更衣,突然叹息:“三叔也是难。” “娘娘……” “依我看,徐国府历来看重各府的亲戚情份。三叔不帮着徐国公府。老太太知道了要着急。” 陆秀云也不禁说了一句:“当初,侯爷若是再续娶一位老太太的族女。就好。何必非要娶楼家的女儿。我想老太太是不高兴的。只是不说而已。” 其实侯爷不再娶,与曹夕晚朝夕相对,也是好的。 曹家可是大老爷这一房,也就是娘娘这一房的人。 但陆秀云再想想,话该!曹夕晚那混账,哪一点像个忠心的家奴?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