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身看向了绛河,门前,这丫头一脸怀疑盯着她,曹夕晚笑嘻嘻:“太太让我拿包茶叶。”她手一抬,一包儿纸包散茶,“说这是陈妈妈常吃的。能养气。让我也吃吃。” 绛河哼了哼:“就这一包了。开春才有新茶。你吃了,陈妈妈就没有了。” 她照旧笑着:“我和陈妈妈好着呢。你和她说,我拿了就成。”说罢,揣进怀里,大摇大摆地离开。绛河暗暗瞪了她一眼,得意什么!? 绛河蹲在茶房外廊上,细心洗瓷品,不许别人碰。曹夕晚非凑在一边替她舀水献殷勤。绛河渐渐也缓了脸色,和她有一句没一句闲扯着: “这套绿瓷品?就是京城官窑新出的,也是了不得的好瓷。用过几回。那天因是你,我才匆忙就拿了这套。”说完才瞅她一眼。曹夕晚陪笑,提着热水壶给她盆里又加些热水:“谢谢姐姐给我体面。” 绛河皱鼻子一笑。 檐外雪花穿帘透幕,轻盈飘落,融在了黄杨木大水盆里。 曹夕晚知道绛河没说实话。 她眼睛在大水盆里一扫,里面黑、白、蓝、绿地七八套,其中两套是绿瓷,都是斗笠盏,表面看着很像。差别是,京城官窑的是仿宋代建窑款式,曹夕晚一眼能看出来。绛河也许在那天拿错瓷器了。 绛河拿了六太太用过的那套真建窑,误给了她曹夕晚。 曹夕晚放下热水壶,蹲在一边托着腮儿,看着绛河把洗好的瓷器抹干了,放进篮子里,茶碟儿一只堆一只地放。 “我帮姐姐抬。”她献着殷勤。 绛河抿唇笑:“好乖的丫头,难怪。” 难怪侯爷格外关照。 她想,绛河看来还没打听到,她的底。 陈妈妈不到万不得已,是不会说的。 她帮着抬蓝子,到了茶房。偷眼看着。 房里有茶炉,吊子,沿墙摆放一只只黄藤面立柜儿。 绛河又不让她碰,她亲手从腰间取了钥匙,开了柜儿,把瓷器一件接一件在柜子里摆放,恰好叫曹夕晚看个清楚。 两套绿瓷,放的是相近的两个柜子。 她瞅了瞅,那套绿松叶建窑茶碟儿,碟儿下面是凹处。 这样的话,许是在茶房里,就有人手里暗藏着鱼膘胶,把【有毒】字条粘在了碟子下面。绛河送茶水时太匆忙,拿错了瓷器,那天就没发现。 那【有毒】字条,是给六太太的? 她打了个饱嗝儿,被绛河嫌弃地瞪:“方才吃了什么?” “马蹄糕儿。”她腼腆地笑。 “你和陈妈妈是亲戚?” “算是故旧。”她想了想。 绛河哼了一声,容她在茶炉边烤手,见她偷懒得不成话儿,才赶她走,她趁机便提着热水壶,去小厨房,又一次把厨房里来来往往的规矩看了半天。 太太的院子,有前后三排屋子,到底第三排就是小厨房。 通向小厨房的廊上不过几步远,茶房占了一间廊屋,里面一套套新瓷品摆着,贵重瓷器是绛河在管。 烟雪霏霏,廊屋前梅枝堆雪,她在厨房与茶房之间打了几个转,便瞅出来了,小厨房宋婆子和王婆子一定是陈妈妈调教出来的。还有两个粗使婆子也是陈妈妈的人。 她觉得根本不可能有人在这里下毒,否则陈妈妈一定能知道。 “陈妈妈。”她悄悄地挨近。 “什么。” “我们有仇?” “……没有。”陈妈妈没好气看她。 曹夕晚憨憨地笑了。她记得是没有的。否则她肯定先下手为强把陈妈妈弄死了。而且医鬼陈明验了糕饼。没有毒。正常。 为什么有纸条呢? 她想了想,回头再弄点鱼膘或是米糊,试试能不能在碟儿下面粘住纸条。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