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思乱想着怎么把佛像弄到手,曹夕晚看着细柳,她正在为太太梳头。 房中烛光摇曳。 算算时辰,若是侯爷一直守着小庶子,又只让细柳服侍,细柳侍候侯爷起床去上朝,再服侍小庶子,然后赶回来服侍夫人。 丫头在内宅里当差也不容易呢。 她叹气。 一声碎响,细柳梳头时,把侯夫人的玉钗弄断了。 曹夕晚看到地毡上两截白玉断钗,连忙蹲下拾起,头顶感觉到了窒息的空气。 她暗忖,陈妈妈要揍细柳吗? 嫣支说,楼将军是泥腿子出身的武官,娶的太太也不像老太太,非是官宦世家。楼府里的规矩弄得和大军屠城一样。 听说,楼府里几位堂堂的小姐脾气暴躁,嫁出去的大小姐动静就用大耳光子打下人,拿绳子扼杀人。指甲划破脸。 这消息一传来,侯府里四个丫头都互相提醒,不要得罪了太太。 会被揍。失了体面是小,脸破了是大。 侯夫人端坐并不出声。 “下去。”陈妈妈硬声道,“呆会自去找苏财家的,领十板子。” “……是。”细柳垂着头,把梳具放在问雪手上,悄无声地退后让出梳头的位置。 陈妈妈看向曹夕晚,曹夕晚赶紧垂眸不对视,她心里犯愁,她不会梳那样精致复杂的凤髻。 陈妈妈冷淡着神色,瞥向了嫣支:“你。” 嫣支沉默上前,接过梳具为侯夫人梳头。 曹夕晚放了心,听到在她身后刚来的紫云、白芷同时不自觉地松了口气。 她懂,侯夫人似乎还讲规矩。 至少陈妈妈是讲规矩的,她瞟过了云柱,问雪、绛河,此时,她们在外间整理侯夫人的书籍信册,看着都是会写字的。 好不容易退下来,白芷与紫云互相递着眼色儿,曹夕晚一看就明白她们在想什么。她们四个拨到正房的丫头,除了曹夕晚,其他三人私下里说,就怕楼家的规矩不着调。 不提别的,难道楼府人人都和细柳一样新婚都没两月,就敢勾引侯爷? 便是嫣支,背地里也觉得侯夫人娘家没规矩。 “这算什么?嫡出小姐叫个陪嫁丫头欺负了?”嫣支冷笑,“咱们长房的孙小姐进宫,四小姐嫁到国公府,从没有这样的规矩!” 曹夕晚深思着。 “你又发呆,还不赶紧吃药。”嫣支推她。 “哦。”她老实地吃药。药还烫着,她呼呼地吹。小厨房里来了一位麻婆婆,把熬好的药送到了她房里,她看看麻婆婆,互相换了一个隐晦的眼色。 麻婆婆以往在外书房作杂事,是曹夕晚用惯了的心腹人。她离开外书房,托了二管事,把麻婆婆也调进了内宅。婆婆把药碗儿送到她手中,袖中几个手式并眼神,就向曹夕晚传递了消息: 连二管事调麻婆婆去槐院。 果然是槐院里有问题吗?曹夕晚想。小公子的病不好? 细柳出了门,去找管家媳妇苏财家的,领板子。 临出门前,曹夕晚觉得,细柳回头似乎看了她一眼? 但她想,【有毒】二字的纸条儿,应该不是细柳写的。她查过了细柳领月钱时的画押,细柳不认字,只按了手印儿。 “瓷器。”细柳极低声地说了一句。 曹夕晚特意绕到一条廊上,与离开的细柳擦肩而过。果然听到她轻声说了这两个字。 她上回在太太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