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忙什么。”她冷笑。 三喜欲言又止,瞅瞅汀娘。 “我表妹。” 三喜儿这才悄声:“我听我姐说——太太嫁过来带了四个陪嫁丫头,有个叫细柳的是个狐狸精。一下子就把侯爷迷住了。” 他姐姐白芷?曹夕晚一想,这丫头和她一样刚调到侯夫人房里,做大丫头。 她还在家里闲着,白芷每天在当差。 这消息必定是真的了。 曹夕晚想,上回进府时,素云什么都没提过,那是因为素云在老太太那边院子侍候老姨奶奶。应该是没听说。她交好的柳莺儿在老太太跟前,但这几天得了假在家,必定同样不知道。 她一细想,就觉得侯爷真是薄情负义。 楼夫人真傻。 等了多少年,等了这样的结果。但她想不通,侯爷为什么这样? 他对楼夫人有情份。 更何况,楼夫人的娘家是不好得罪的。 她打发了三喜,随手折了一只茶花,一路沉吟。 “表姐,怎么了?”汀娘自不知道她这许多心思。担心问着。 她把心事放下,叹气:“没什么,反正你记得,这周家三个儿子,都是厚道人。邻居几年我倒没听说过他们会乱来。你只在柳莺儿跟前,她和我好着呢。” 内堂。 贵客里,除了二房太太,她一眼看到了六房的莽撞太太刘氏。她还认得几个锦衣卫衙门里的千户太太,都是好几家的正房太太。 六太太,原也是锦衣刘千户家的大女儿,走了周大管事的门路,才被老太太订下作了六庶子亲事。她自然要来贺喜,给周家长脸面。 如今六太太带着五房的庶女、姨娘倒来了好几个。六房老爷是晚生子。成亲不过三年,倒还没儿女。 汀娘看得堂中衣香髻影,钗光珠玉,就算是庶女也都是正经的小姐,更不要说坐在主位的二太太、六太太。 在她眼里,就是神仙一样的打扮了。 曹夕晚瞥她一眼,见她眼神紧张,但面上还稳得住。 她暗暗放了一半的心,便问: “想好了?” “想好了。多谢表姐周全我。”她抿着唇儿,点点头。她下意识紧了紧身上的湖绸披风,给自己壮壮胆儿。她不是来做丫头的,不能怯了倒丢了表姐的脸。 她和汀娘一起往后头走,汀娘眼尖就看到了:“表姐,是你娘和我娘。” 曹夕晚牵着她,悄步走到拐角,就听二舅妈那张嘴,又在胡说: “小晚做了侯爷的姨娘,让汀娘就做她院子里的大丫头。亲骨肉可靠!我说你,叫小晚求求侯爷,先把汀娘弄进府里做个二等丫头,成亲了就直接调她跟前做大丫头,免得小晚跟前没个心腹人。” 隔墙有耳,不只是曹夕晚。 柳如海皱眉,他亦听到了。 这廊子与后园子相通,又有花纹透窗,风一吹,后园小厅里,柳如海吃着茶,也隐约听到了几句。 他淡着脸色,一咳,倒把吴大娘吓了一跳:“有人?” “哪有?妹妹,你也是在侯府里谨慎习惯了。”二舅妈嘴上笑着,眼带不屑。 吴家这小姑子当年颇有几分容貌,否则也卖不进侯府,但人到中年居然只是一个上夜婆子,配了个家奴。真是愚透了。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