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出房,去找了陈妈妈,果然就用一盒子散碎钱换了一锭五两雪花大银,另外三只一两小锭子。 她回房,用包裹布儿揣着钱,又甜嘴地把嫣支好好地拍了一回马屁,许诺了回来时顺道去姨奶奶的院子,带好吃的。先给嫣支吃好了她再吃剩下的。 直到嫣支啐笑着赶她了,细柳翻了她无数个白眼,曹夕晚才依依不舍地离开。 出了百花堂,她溜到到小值房里写账目。 秦猛下值回来,一眼看到桌上古怪。她换好的二十八两大银子摆出来,在窗阳前银光闪闪。 “怎么了?”他不解,悄悄问罗妈妈。罗妈妈忍笑解释,银子摆出来,全是为了证明她帐上的二两,那绝不是她脸皮薄不会做生意,那二两确实是定金。 没错,曹夕晚觉得柳如海的阴阳怪气分明是和她在争高低别苗头,他在图谋和她争夺药铺子大权,果然就是太监爱争权!她要多赚钱才能牢牢在幕后把持着柳记铺子,一切都是她说了算。 唯可惜,柳如海这小子又去李国公府上了。没看到她的大银子。 “和你爹吵嘴了?”侯府内宅,没什么消息能隐瞒得住。宋婆婆回来时笑她。 “嗯,吵了。”她把帐本子让罗妈妈帮着看,放下笔,嘴里唉声叹气,“我爹他两三天没回家,也没有在大爷院子里住。不知道跑哪里。迟早有一天,被人打断腿。我再接他回来治腿。” 她又埋怨,“大管事,二管事都不管他!早把他捉起来打几个板子,他就知道厉害了!” 宋婆、陈爹都哈哈大笑。 她乐观地想,多赚钱,便可以给她爹付药费,毕竟被打断腿是很痛的。她不能如此不孝。 曹夕晚和他爹吵架的事,是侯府里的常事。 而她娘吴娘子,如今在上夜房后面的耳房里住着,老实安静得像是没这个人。 她只是和女儿说,玉词不再来找她了。 而曹夕晚却早知道,玉词绝不可能去找她娘,除非不是真玉词。 ——是南枝吗? 算这家伙识趣,没死在碧影霜天之下。 只要吴大娘子不天天回娘家,不大包小包送给哥哥嫂子,回家就说没事儿,没事儿。曹夕晚觉得她娘还是一个很省心的娘。 冯均卿在侯府里有眼线,在盯着青罗女鬼。 她和她爹吵嘴,他时不时就能听到风声。并不比罗妈妈、宋婆婆她们慢多少。 冯均卿坐在车中,沉思着。 月光照入车窗,流泄在莫愁湖水面。 不知不觉,他已经回了虚云庄,下马进内室,珠帘轻撞,内室里听得他的鼎炉美人迎出来,双双施礼:“仙师。” 他随意看去,鼎炉美人为了讨他欢喜,一位换上了仙衣璎珞,扮成了仙姬玄女,一位披上了孔雀雀羽缀成的青羽衣。 看得雀眼斑斓的青色羽衣,他微愕止步,不禁闭上双眼想起,曹夕晚知道万剑庄主有一件百鸟羽衣,还是当年他随口告诉她的。他还答应从杨平粹那里借过来,让她穿一穿过瘾。 她平常与他相见,喜着一袭男装飞鱼服,神采飞扬,笑容炫烂。他以为曹父是老家人,她在侯府里也算是活得任性富足,原来她儿时做过洗衣女,喜爱丽服华裳,发誓要穿遍世间华服,他是后来才知道的。 回忆如斯,不禁让他喟然长叹。 “下去。”他沉下脸,不耐烦。他并不想回忆起这些无益的旧事。 “……是。”美人们战战兢兢,悄然退下。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