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准备停当,我们帮着海盗们抛下了大约三分之二的货物,只留下三分之一比较沉重(当然,也比较贵重)的货物压舱,让吃水线达到了比较稳定的水平。帮不上什么忙的小菲利和埃里奥特被绑在了船舱里的床上,我、红焰、普瓦洛和凯尔茜把自己捆在玛利宝贝号的甲板上。 第一阵风吹过,很轻,稍有些凉,仿佛是夏日湖滨扑面而来的微风,让人觉得惬意。 那是一种毁灭前最后的一丝惬意。 雨来了,并不是由小到大,而是似乎直接就大块地从天上掉落,立刻让人窒息。在雨水将天和地连成混沌潮湿的一团,几乎什么也看不清的时候,浪,也来了。 滔天的巨浪,犹如一只巨手将两条船高高举起,又瞬间从船底抽空,把它们狠狠地抛下。我脚下的甲板发出痛苦的呻吟,仿佛再来一次就会立刻支离破碎,把船上的人们全部抛向无底深渊。 浪涛仿佛巨龙伸出的长舌,翻卷着涌上甲板,舔食暴露在甲板外的一切事物。船头每一次挣扎着从海浪中钻出,甲板上都要少些什么东西。有的水手就这样连同自己捆缚的固定物一起被卷入了水中,他们存活的希望十分渺茫。甚至有一次巨浪被堆到五、六个船身那么高,浪尖直接卷过两条船,重重倾落在前方的水中。有那么一瞬间,两条船就在巨浪形成的空心水道中停留,我们的头顶就是一道海水倾泻形成的水瀑。这大自然的奇景还没来得及让我们赏心悦目,水瀑就拍落在我们身上,差点将我们倾覆。 一次,两次,三次……我不知道自己是如何挺过这濒临死亡的界限的。此前的晕船反应已经彻底消失了,当你连天和海都分不清楚,只知道自己脚下唯一的凭借被无可抵御的伟力如尘土般抛掷的时候,一切似乎都是静止的。有那么几次我甚至听不见浪涛声,听不见风雨声,听不见甲板尖啸的声音,只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听到血液在我血管里流淌时发出的细微声响。这声响让我觉得我脱离了这个脆弱的躯壳,正在以一个更高的角度来审视我自己的灵魂。 在这样的时候,你什么感觉也不会有。 “啊!”凯尔茜的惊呼把我从朦胧的幻觉中叫醒,我看见一块巨大的木板在风浪的作用下横着飞向凯尔茜。它原本应该是玛利宝贝号上的一截栏杆,可现在被巨浪折断,成了巨大的伤人凶器。被自己捆绑在立柱上的凯尔茜无法闪避,只能把双手抱在面前。在这突如其来的凶险之前,勇敢骄傲的海上之花显得如此弱小无助。 “嘭!”细微的撞击声透过雨幕传来,继而是红焰的叫声:“你没事吧!”我隐约看见红焰脱离了绳索的捆缚,面对面的和凯尔茜抱在一起,用他的后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