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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苇


紧抱着他,全部的感官都集中到这个人身上。他的温度与力度,他的喘息声,和喘息中汹涌的欲望。他的形状。还有他与她做着最亲密纯真的事,所怀的是怎样居高临下而淫秽不堪的心思。

    童稚时期的最后一场梦,她独驶一只小得不可思议的船。遇上了骇人的风浪,只有攀牢了船舷,才不至被掀入无边沧海。梦醒时,腿间有陌生的潮湿触感,是第一次从她子宫里流出的鲜血。

    去年以来无端而凶恶的局面,原来早已有线索。他在反复侵入的,正是被那个梦预示过的,当时也正有血流经的窄径。他威胁标记的、试图索要的,是她拥有而他没有的,会流出血的脏器。在他暴烈的进犯里,两股原初的欲望交缠在一起,是情爱,也是繁衍。

    二者一样让她觉得可笑。初见就是意图明确的凌辱,至今也不过见色起意的泄欲或把玩,他怎么可能会爱她。在人前呼延彻装作不是她的叔父,可她不会忘记自己是他的侄女,他又怎能当真通过她产生一个乱伦罪孽缠身的后嗣。

    她看得出他有多嫉恨谢隽,屡次主动提起,还总会诋毁成虚情假意。道是与她交合时的那点念头,在男人之间是一样的肮脏。她无法反驳,事已至此,反驳也并无意义。

    不过她也偶尔想过,当他对其他女人做这种事,是否也同样偏执得可怖。

    极乐翻涌不息,酝酿成新一场灭顶之灾。杨琬终于接受了那不只是梦,呼延彻此时就是她的船。她已然独处四面茫茫的陌生海域。只有任凭浩荡天风,将她的命途摆弄成未知的形状。

    或一阵翻云覆雨,就此让她堕入无人知晓的水底。

    这是她的罪过吗。这是他的罪过吗。杨琬觉得,自己不能继续想了。

    兰舟如蚁,一叶浮沉。

    -

    到他射出来的时候,已至夤夜。杨琬一时力竭,在他擦身时就已经睡沉了。

    他揽着她,两人相对侧卧,呼吸交缠。睡下不足一个时辰,天已透亮。

    到午后,她方醒转。衾枕的另一侧,余温早应散尽了,但依稀还能触见他的声息。

    今日天气晴好,杨琬侧躺闭目。若卯时动身,路上有良马可换,这时大约行过一百多里,想是已入了河北西路的地界。

    随意用了点小食,她知道今日是看不进去多少东西的。倏而日影已是斜长。

    听见院内有男女说笑声,她出门观望,这才初次见着了那位女军使。

    穆亚的长发高高束起,身姿起落间英气逼人。手中银光灿灿,杨琬一下看不清是什么,但迅疾如电,一闪而至与她相斗的那人鬓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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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有两千多字诶!

    尝试回应几位之前留言的朋友:

    恨会化解,敌意会动摇,但很难真正爱上;

    想写he,最好是一个有男主在的ending,但如果最后写到,发现他加入不了了——比如只是作为一个好用的震动棒存在于她的生活里,我觉得也不算“加入”——那也不勉强,因为更想写的是女主自己怎么走向happy。

    ……以及没那么愉快的时候,别扭但好吃(?)的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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