互相凝视对方,过了漫长的几秒钟,张灵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声线有些哽咽发颤,继续说,“里面伙食是不是不好,你都瘦了好多…” 张庆郝握紧电话机,手有些颤,眼眶微微发红,喉咙也有些哽涩,过了好几秒才发出声音,“里头伙食都挺好,平时运动锻炼得多…” 见张灵抿着唇不接话,张庆郝转了个话题,转移她注意力,“在青岛上学还习惯吗?” 其实这些,在过往寄来的信件里,张灵已经跟他分享了许多在那边的日常生活,零零碎碎,但如今见面了,还是忍不住问一问。 “嗯,那里挺好的。”张灵回道,“曹叔叔和阿姨都很照顾我。” “班里的同学都很好,也交到了新朋友。” 说到这,她眉梢染上笑意,黑亮的眼眸里有细碎的光在浮动,“林巧音你记得吧,上次信里跟你提到跳舞认识的朋友,前两天她生日,我跟她去电玩城玩了半天,很开心,晚上去她家吃了晚饭,她家里人都好好,对我很热情,还吃了一大块榴莲蛋糕…” “…还有我同桌,他超厉害,每次考试都是年级第一,人也很好…”张灵絮絮叨叨地讲起言清这个人,“你知道我数学和物理偏科,他数学和物理超厉害,当然啦他不偏科,每一科成绩都很好,我有不懂的题就去问他,他每次都会很认真地跟我讲解…” “我现在成绩进步了好多,已经连续几次考试都在年级前十名呢,这都得感谢他!” 听到这,张庆郝欣慰的笑了笑,也探见了张灵眼眸里流露出几丝属于女儿家的恋慕之意,隐隐也猜测到什么。 她在之前的信里跟他提过几句这个同桌,是个男生,成绩优异。 看着张灵夸他时,脸上显露出几分骄傲神色,张庆郝在心底生出几分怅叹。 他的女儿,长大了。正处于容易对异性产生好感,对爱情抱有美好幻想的花季里,但他却不能陪伴在她身边。 大多数都是张灵在讲,张庆郝在听,时间在倾诉和聆听中,极快的流逝。 直到一旁的狱警开口提示时间,最后的两分钟里,张灵止住了琐碎的话题,“爸,等下我去看看妈妈,我带了衣服被子给你,还有现金。” “好。”即将分别,张庆郝的眼眶又红了几分,张灵也有了泪意,“爸,好好照顾自己。” “嗯,你也好好照顾自己。” 张庆郝被带出探视室的门口,手盖在眼睛上,温热的泪水湿润了掌心,一旁的狱警见状,刚毅冷硬的脸上,一双眼眸沉冷的望着前方,声音也沉淡的没有感情,“好好表现。” 张庆郝闻言,用力抹了把眼泪,点头。 阳光洒向大地,宁静的坟场被温暖的光芒笼罩,在这寂静的上午,墓碑静静地伫立着,仿佛在等待着什么。 一束白百合被轻柔地放在一座墓碑前。 张灵望向墓碑上的照片,阳光下,她一双眼泛着被泪水冲刷过后独有的润红,探视结束后,她没忍住躲在公共卫生间哭了一回。 她弯腰,手抚上照片上妈妈的脸,与她讲起了刚刚去监狱探视张庆郝的事,也把这段时间在青岛生活的一些日常琐碎的事讲了一遍,说到了学习的进步,说了曹菲陈姨他们,也说到了林巧音。 最后,才讲到了言清。 “妈,我谈恋爱了,爸爸他不知道哦,我只跟你说了。”说到这,看着黑白照片中温婉女人的笑颜,她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因为没敢跟他说。” “他叫言清,名字很好听吧,他成绩也超好,一直稳居年级第一……”她如出一辙的夸了一遍言清优异的学习成绩,接着又夸起他的外貌,“他长得很高,也很帅,人也很温柔,我们学校好多女生都喜欢他。” 说着,手机屏幕对着墓碑,“你看,是不是很帅。” 是言清穿着校服的半身照,在学校操场拍的,他端正的站在一棵树下,眸色平静的望向镜头,嘴角勾起一个似有若无的笑。 帅气又青春。 这是联考时学校弄光荣榜统一拍摄的。 “和他在一起很开心,他对我很好,经常带我去吃好吃的,他还会做饭,经常从家里带好吃的饭菜给我” 一阵清风拂过,少女清婉的声音回荡在一小方天地里,张灵眉眼间是温柔的悦色,“妈,下次我带他来见见你。”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