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良芷正将箭矢递到姚咸跟前,教导他道:“抬高些手腕,视线往前,稍微用力瞄准……” 庭院宽阔,栏外翠竹摇曳,在和煦日光中洒下稀碎的疏影,两丈之外,一只三耳铜哨壶立在阴影之上。 姚咸依言摸过柘木制的箭矢,钝状的尾端朝前,手腕稍转,将其投出。 一声闷钝,良芷定睛一看,只见箭矢稳当掉入壶耳中。 她呆了呆,回过头来,不可置信:“凑巧的吧?” 姚咸回手,噙笑着看她,“是吧?” 良芷不服气,说:“再来!你若是全壶,我许你一件事,如何?” 姚咸抬眸看着她,“公主说话算话?” 良芷:“自然。” 果不其然,三支箭矢依次投出,稳稳进圈。 良芷以此辨他身形和姿势,望向他,怪道:“还说你没练过,又骗我。” 姚咸似笑非笑,说:“嗯,我好似没说过吧?” “……” 良芷撇嘴,“好吧,你既做到了,尽管开口便是。” 姚咸当真不客气,他说:“容我想想。”然后看着远处,当真是在思索。 柔和恬淡的风,恰好将一片云落到他头顶,阴影在他脚下汇成一方小天地。 良芷等着他开口等得无聊,低着头想站过去,听他唤她,“阿芙。” 她应声抬头,“你想好了?” “不是。”姚咸将她几缕发丝拂到耳后,垂首凝视着她,笑道:“就觉得眼下挺好的。” 良芷抬眸看他,他目光柔和,比这暖风还柔和几分,她也跟着笑了,“是挺好的。” 云朵散开之际,有人路过园中,往鄢候歇息的院落去,良芷想着国公这几日诸事缠身,才午睡歇下不久,又远远瞧见那人手头一迭迭红艳艳的册子,不是门帖就是喜帖,便叫住了来人,叫姚咸先拿与她看看,然后自己去将哨壶中的箭矢回收。 姚咸立洞院门处,半晌没动静。 良芷走到他身侧,问:“是谁家的?” 姚咸这才开口,说:“抱歉,我见印上的字,便打开了。”他默了默,说是平候府的婚柬。 良芷接过去,小声跟念,“幸承冰语,值楚候府与钟家喜结良缘之际……”她顿住,“等等,怎么是钟家?他不是同玉泉是……” 她抬眼看去,姚咸眉眼极淡,没有说话。 平侯府邸气派非常,朱门红墙青砖,大红灯笼高挂,红绸铺地,门前却是冷冷清清。 良芷在门口敲了半天,才来个管事的来开门,只匆匆扫了他们一眼,神色不耐摆手,“日子还未到,府中都没人,侯爷未归,夫人也携少爷走亲家去了!” 良芷叉起腰,竖着眉说你知道我是谁么? 他扫了她一眼,“我管你是谁!”门重重合上。 良芷:“……” 白天吃了闭门羹,入夜后再探。 良芷看着平侯府外围几丈高围墙,掂量了下,摸摸下巴说,“我自己跳可以,你等我进去,再给你开门……啊!”话未完,姚咸已经搂住她的腰,身轻如燕越过屋檐,再立定在一方院中。 这轻功,没个十年半载养不成的。 良芷抬头盯着他的脸,小声道:“你果然骗我!” 姚咸手指在嘴角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嘘——” 路过的婢女低着头跟在一人身后,良芷认出就是白人里那管事,他们走到一处隐蔽暗角,她竖起耳朵,断断续续听到那管事同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