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挑起眉梢,将空酒壶晃荡一下扔回食盒。 紫云见状,也不恼,手扶着第二层的位置,揭开来,一道雪光冷冷刺进眼里。 良芷被闪一下,定睛一看,里面赫然躺着一柄银色的匕首。 她打了个寒噤,啪地合上盖子,摁在食盒上头,一转乖巧地笑,“姐姐们这是要做什么?” 青歌回答:“公主耳根子软,容易轻信他人,若是别的清白的世家公子也就算了,渊人是万万不可的。” 良芷听了,忙道:“可我认真的,母后怎么就不信呢?” 青歌语气恭敬,面上依旧冷若冰霜:“王后的意思是,公主才同这渊质子见过几面,就贸然出手,王后怕公主落了什么把柄在他那儿,便唤我们来,” 她眼底闪烁着杀伐之色,“公主干不成,我们可以代劳。” 紫云在一旁开口,黑眸深不可测,“这是王后的意思,王后的意思便等同于王上的意思。” 话说到这份上了,良芷不懂也要懂。 她后退几步,手撑门上,陪笑说:“那个……我还有些话要同公子咸讲,你们先忙。” 说完将门合起,还把门上的几道门拴全叩上,转身猛跑。 姚咸半卧在床上,养神似地合着眼。 听见有人靠近,他蓦地睁眼,直起身,眼底是一片幽冷,仿若深冬三尺深的寒潭。 那人踩着路急急躁躁,行路时还磕绊了一下,碰得腰间的玉饰叮当作响,那声音熟悉得很,因为是他方才亲手给扣上去的。 他眼中的寒意慢慢沉下去,最后融成软雪,仿佛方才的冷是一场错觉。 姚咸勾了勾唇,懒洋洋地靠了回去。 公主冲进门,一把将他扯起来,嘴里急道:“糟了糟,我母后知道这个事情了,她向来不喜欢我参和政事,完蛋了!” 说那两个婢女是我母后的贴身护卫,武艺高强,浑身上下都是暗器。她们不信我要救你,只觉得我被骗了,我若走了,她们第一件事就是将你咔擦杀掉。 姚咸诧异望了她一眼,有些讶然,“为何不信?” 良芷睨了他一眼,“还不是你风评太坏。” 两厢沉默半晌,姚咸从床上起来,想了想,说:“简单。” 良芷:“嗯?” 长手一扯,床帐徐徐落下,姚咸一手支着床榻倾过来,却不下床,而是把她也拉进帐内。 门外传来哒哒两下脚步声。 “来了……” 姚咸蓦地捂住她的嘴,说:“嘘。”人再顺势往她身上一伏,将她整个人拽到怀里。 良芷愣了,缩在他怀里,似想起了什么,微微仰头盯着他一动不动。 感到一阵视线,姚咸低头,撞见一双大眼直勾勾盯着他。 他望回去:“怎么?” “你……”良芷默了一下,悄声问:“你有没有去过一个叫暖春阁的地方?” 姚咸愣了愣。 “大楚王都最大的风月场?”他随即脸上浮出莫测的笑意,“看不出公主玩得那么开。” 良芷抽了嘴角:“……当我没说。” 两人的身体迭在一块,漆黑的发丝拂在她的脸颊上,有些痒,良芷没有拂开,注意力全放在门外。 门外人也没有特意收敛杀意,像是故意一般,脚步声时慢时快,从东侧又刷地飘到西侧,又在瓦顶上停留,不消半刻,便觉整间屋子都裹上了凌厉的寒气。 公主打了个哆嗦,眼底闪过一丝慌乱,问该怎么办,她们还没走,我总不能一直呆在这里。 她倒不是怕别的,而是怕她们直接冲进来,先将她拖回去,然后一把子砍了姚咸。 姚咸撑在她的上方,叹了口气,说: “其实,可以先试试。” 他说要来真的,他们才信。 良芷出现茫然的表情,呆了一下:“?” 姚咸的一只手凉凉的,如上等的玉石,落在她的脸颊,轻轻一刮,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