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家的酒馆在城东的的泗水街上,因着是一处偏僻的暗巷,知安与朝喜找去时,酒馆里才寥寥站着几个人。 老板倚在柜台上懒洋洋地拨弄算盘,见着来人后,抬起眼皮上下扫了他几眼,提溜转的眼珠子在看到他一身精神的气派时忽地明亮起来。 “老板,来壶四季春。”朝喜道,拿了酒付好银两后便随意将身子靠在柜台上,“老板这酒馆怎的开得这般大了?这才几年,难不成……是在哪里发了大财?” 老板警惕地看了他几眼,末了,在心里掂量了几分这大客的轻重后,接着回道:“客官提这作甚?客官也有想法来开酒馆么? “最近酒肆行情好,我们这些小百姓,忙活了大半辈子,才赶上好时候了,赚得那么些小钱。” “听人家说,老板您这店……是在一年前才突然开得那么大的呀,诺,你看,这屋里,人来人往的,啧啧啧,真气派!” 男人的心扑通通的慌乱直跳。 这酒馆因着他不善打理,已是直头直脑一溜子走了下坡路,这人,哪只眼睛看到了气派繁华? 他本身好赌滥吃,身无长技,不仅将原先的酒馆搞成了个半死不活的样子不说,还欠城里那赌坊一屁股的债务。 正焦头烂额,走投无路之际,赌坊老板找到了他,说可以给他一笔钱,只要他用自己的娘子来换。 他心动了。 这可是天大的好事儿呀! 只有他们这些好赌的人才知道,赌坊背后的掌权人是涂州节度使孙乾朝。他这么个大官,若对他这些百姓有了什么算计,他们这些小百姓便没有不给的道理。 况且,他娘子家里无权无势,娘家就是简简单单的一户村里农人。他给了人,留个心眼在官府挂个失踪人口的案子,便在官府的庇护下一手交人,一手拿钱。 这酒馆的规模,确实是在一年前就突然变大起来的。他在一年前拿钱扩建酒馆,他娘子也在一年前被官府定为失踪。 这笔买卖,本来被他们这些人深埋进了土里,如今这个来历不明的人,怎么好似知道这些事,故意在他面前咬着“一年”这个词? 老板心思复杂,嘻嘻笑到:“客官说哪儿的话?建酒馆可没有那么容易,我也是日日数着手指头剩了那么多年,才攒了那么点小钱呢……” 虞知安她们在远处看得心焦。 这已经是她们走的第五家人家了。 她昨日早上去见了那些女子,发现她们脸色灰败如泥土蒙面,但到底多了些期待的神彩。甚至有几人在她表明善意之后,凑上来问她:“我能不能回家去看看?” 她摇了摇头,将心中思虑已久的答案说出:“不能。” 她不能让她们冒这个风险。 如果可以,她宁愿斩断她们与过去所有的联系。 这些女子经历过于坎坷,身份太过特殊,在并未确认孙乾朝与他们的丈夫兄弟等交易时有没有说出什么不得了的东西外,她不能冒这个风险。 世道对女子的恶意太深,她们在此动荡的时候艰难立足已实属不易,更何况这些人曾经还被推入恶怨与阴邪的滚滚洪流? 过往经历如恶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