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宫纯快走两步按住他,也很难受,“你,何至于此呢?” 杨澹抿嘴道:“凉州危急,不出此策,能不能见到南阳王都不一定,更不要说劝诫他了。” 北宫纯忙问,“主公身体如何?” 杨澹道:“已经好转,之前急病,躺在床上一动不能动,但他意志坚定,加之医者用药得当,现今已能下地。” 他脸有薄怒,“使君虽病,但凉州事务有公子在,并未出错,偏麹晁背叛使君,联合外人诬陷。” “好转就好,朝廷还需要凉州抵挡鲜卑,断不敢狠得罪凉州军的。” 杨澹摸了摸头上的纱布,微微颔首,他也是这么想的。 再看北宫纯,他便有些伤感,一时沉默。 北宫纯也沉默下来,凉州现在如此艰难,他怎好提回西凉的事? 杨澹更是不好开口,他自然知道北宫纯一直在寻找回西凉的途径,使君在病倒前也在想办法,但现在西凉处境艰难,不好再和朝廷闹僵,根本就开不了口。 北宫纯一腔忠心,西凉只怕不能回报。 俩人相对沉默,北宫纯便知道了杨澹和西凉的难处,杨澹也了悟北宫纯的体贴,俩人目光碰上,北宫纯强笑一声,起身道:“你受伤不好再奔波,先休息吧,我得回军营看看那群皮小子了。” 杨澹艰涩的应了一声,眼见着北宫纯要走出门,他忙叫住道:“将军,长安不是久居之地,可,可寻他处暂时栖居。” 北宫纯背对着杨澹,眼眶通红,他强压住眼泪,却没忍住哽咽出声,“好。” 说罢,他大踏步离开。 杨澹眼泪刷的一下落下,心痛不已。 黄安等在驿馆外面,见北宫纯沉着脸大步走来,忙小跑上前,“将军,杨治中怎么样了?” “无事,”北宫纯上马,带着黄安回府,进府后便道:“准备,准备,待杨治中一走,我们就去豫州。” 黄安一愣,问道:“为何是去豫州,我们不能和杨治中回凉州吗?” 北宫纯摇头,“南阳王已经答应不更换凉州刺史,但他们没有处置陷害主公的人,显然是想坐山观虎斗,这时候他们不可能放我们回去。” 有北宫纯在手,张轨会更加如虎添翼,不管是长安和洛阳,还是凉州那边的张轨反对派,都会竭力阻止他回去。 而张轨现在自顾不暇,显然不能帮助他,归途无期…… 长安的确不是久居之地,除了这里,北宫纯把这两年走过的地方一算,也就赵含章还能投奔,不然他就只能带着西凉军落草为寇去了。 这……绝对是不可以的! 历史上的北宫纯或许就是因为如此,最后才不得不投降了刘聪,但现在,他有了第二个选择。 杨澹担心凉州的局势,虽然割掉了一只耳朵,但也只休息两天便启程离开。 他前脚一走,北宫纯后脚就带着人出城,美其名曰征集粮草,然后带着西凉军一路朝着豫州狂奔,走了。 和他同行的伍二郎激动得脸色通红,提前一步派护卫回去通知赵含章。 一行人刚出长安没多久就遇上带钱和礼物来的耿荣。 听说耿荣带钱来长安是为他打通关系出关,北宫纯连日来积攒的愤懑一消,他愣愣地看着耿荣,问道:“赵将军说要为我打点出关?” “是,”耿荣道:“我们使君说,天下少有不爱财之人,让我们只管拿钱砸,总能为将军砸出一条路来。” ?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