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中不由去看了一眼骑马走在前面的赵含章。 回到家,赵淞脸上的笑容就落了下来,他停住脚步往回看,见儿子慢悠悠的走着,便哼了一声道:“看到了吧?若是把产业交给这些幕僚,什么主都做不得,现在道路还能通信,但以后若是遇到战事和意外,联系断绝,宗族这边是不是什么事也不做,就等着族长的命令了?” 赵淞沉着脸道:“人心尽失,瞧他走的什么臭棋?” 赵铭想的却不是这个,他忧虑道:“阿父,今日若是换成汲渊在此,您觉得这个问题还是问题吗?” “族长会派谭中来,必定是因为谭中是他身边很得用的幕僚,但他智谋有余,决断不足,族长留他在身边,处境堪忧啊,”赵铭眉头紧蹙,“而三娘能从族长手中抢走汲渊,可见她的智谋和决断,您现在应该忧心的是嫡支长房和二房之争,调停他们的矛盾,而不是站在三娘那边,这样会激化两房矛盾,还有挑拨族长和宗族关系之嫌。” 赵淞震惊的瞪大了眼睛,手指微颤的指着他道:“你,你说我挑拨离间?” “阿父,您或许不是故意的,因为您想不到这些,但您的行为就是如此。” 赵淞怒极,四处找棍子,“你,你还说我蠢。” 赵铭见他爹抢过下人手中的牛鞭,他转身先跑了,跑出十几步后回头喊,“阿父,忠言逆耳利于行,儿子这也是为宗族好,您冷静冷静想想就知道了。” “为了孝心,儿子先避着您,不然气坏了对您身体不好;但要是打坏了儿子,您也伤心,还是对您身体不好……” 赵淞追了几步,见他跑没影了,气得原地转圈,管家忙安抚他,扶着他回大堂。 赵淞气呼呼的,“我这是挑拨离间吗?难道都顺着赵仲舆就好了?他才几岁,管过宗族几年,竟然就敢指点他老子了。” “是是,都是郎君的错,郎主您别生气,气坏了身子不值当。” 赵铭跑了出来,一时不知该去何处,他想了想后道:“去主宅。” 长随很不解,“郎君,您刚才说了三娘坏话,这时候又去主宅,不怕吵起来吗?” “我是在自家门里说的坏话,她再厉害也没厉害到现在就知道了。”赵铭道:“去看看她。” 长随不解,“郎君似乎很不喜欢三娘。” “错了,我没有不喜欢她,”赵铭叹气道:“她太聪明了,我心中难安,今日田间免租的事,她做得太妙,时机抓得太准,今日过后,坞堡里的族人、佃户、长工都会心折,这收买人心的功力堪比大伯。” 赵铭忧虑重重,“父亲兢兢业业二十年,收服的人心只怕都没有她这一举的多。” 长随不信,“三娘与族人并不熟,怎能比得上郎主?” “时间长了,她今日之举的威望自然会淡去,但她要是乘胜追击呢?”赵铭决定去见见赵含章,哪怕什么事也不做,就聊聊天,喝喝茶也是好的。 就在赵铭去找赵含章的时候,地里的事已经传到坞堡里各大户耳中。 他们都是去年跟着赵长舆一起赊借两成租子的族人,听到外面的轰动,不少人都跟着一起免了。 本来还有些犹豫的人家见了,便也只能跟上。 赵瑚的田地不少,佃户人数在族里排在了前三,他骂骂咧咧的也免了那两成租子,然后问,“三娘呢?” “在主宅呢。” “让她来见我,不,还是我去找她吧,”赵瑚就起身,“不然她肯定找借口不敢来见我,免租这么大的事竟然不和族里商量就自行决定,也太过分了。” 于是赵铭和赵瑚就在主宅门口遇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