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了,大郎会完,赵氏也要完!” 赵济脸色发白。 赵仲舆一把攥住他的手腕,紧盯着他道:“你以为你大伯恶我,却为何几十年不分家?因为个人利益之上是小家,小家之上是大家,大家之上还有宗族!” “你丢了大房母子三人,还丢了你大伯的棺椁,你以为借口战乱便能合情合理吗?”赵仲舆道:“不会有人相信你的,你妻子儿女一人不落,平安归来,怎么大房就一个人不剩?而且活人可以走丢,你伯父的棺椁呢?” “那可是你大伯的棺椁,是他的棺椁啊!你怎么不跟着一起丢了!”赵仲舆越说越气,恨不得把这个儿子给丢出去让他冷静冷静。 赵长舆有意让赵济继承爵位时,族中便有人提议让赵济兼祧两房,或是直接过继赵济。 一来是他不愿,二是赵长舆也不愿意,所以这事便不了了之。 虽然不了了之,但世人是默认赵济继承了赵长舆的爵位,那就应该待对方似父的,丢下“父亲”的尸首独自逃命,是会遭到世人唾弃的。 “此事若传回宗族,便是我为族长也保不住你,更不要说士人也会羞与你为伍,赵济,你做事之前就没有想过后果吗?” 赵济和吴氏脸色惨白的跪在床前没说话。 赵仲舆闭了闭眼道:“还跪着做什么,还不快派人出去找!” 赵济回过神来,连忙起身退出去。 第69章 扶棺而行 这一次朝廷出逃带的人不少,宫中的妃嫔,朝中的官员,还有保护他们的禁军,在此之外就是听到了消息跟着他们一起逃出城来的官眷和士族了。 所以人数多且杂乱,信息收集困难,赵济并不知道落在后面的陈老爷找回来了,还带着赵家的部曲。 而且赵济也不认识季平,只怕面对面见到了也认不出来。 所以等赵济组织好人,季平这边也买到了粮草。 第二天一早,赵济的人手先一步出发,季平他们带着粮草,重新准备了车后押运着这一批粮草悄悄离开。 他们方向相同,但因为前面的人都骑着马,轻车简从,速度很快,后面的人车马混杂,还有人需要两条腿追赶,带着辎重,所以速度要慢很多。 出发不久,出来找人的赵家护卫就碰到了落在后面的难民,一打听才知道他们就是赵三娘救下来的。 “赵家女郎带着家小往汝南方向去了,说是要扶棺回乡。” 被遣出来找人的护卫一听,立即加快了速度去追。 但赵含章他们并没有在半路多停留,第二天一早,村子里的人给他们凑了一堆粮食就把人送到了村口。 老者还在极力挽留,虽不知真假,但赵含章还是按照真的来处理,心里很感激的拒绝了。 她将昨晚抄好的论语注释送给老者,叹气道:“路上遇到乱兵,我们已身无长物,只随身带了一册祖父为二郎注释的《论语》,我和傅大郎君昨夜抄录了一份,送给老丈以做留念。” 老者眼睛大亮,双手接过这一沓稿子,有些激动的颤抖,“这是宝贝啊,女郎大恩,我们一定好好保管恩公留下的字稿。” 他叫来读书的孙子,让他给赵含章磕头拜谢。 对方看着比赵含章还大,赵含章哪里能受,他才要跪下她便扶住了,和老者连连行礼,“老丈折煞我了,我等困窘,多亏了老丈援手,该是我等磕头拜谢才是……” 傅庭涵就站在一旁看他们你拜我,我拜你,好一会儿才依依不舍的分开。 翻身上马的时候,傅教授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忍不住扭头去看骑马走在一旁的赵含章。 赵含章:“看什么?” 傅庭涵:“这时候的赵老师和传闻中的不一样,和我认识的也不一样。” “传闻中的是什么样?凶悍无礼,野蛮殴打同事的母老虎?”赵含章扭头笑问。 傅庭涵斟酌了一下后道:“我以为赵老师和我一样讨厌应付这些,所以宁愿冷脸以对。” 赵含章笑了笑后道:“你可以将我这些行为归结为利己主义行为。” 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