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潇道:“他擅离职守不从朕令,难道朕还要赏他有功不成!小舅舅不是说,要做天子孤臣?自古有你这般胳膊肘往外拐的天子孤臣吗?” 宁澄荆道:“圣上何以觉得臣这是在帮着外人?端城落于敌手十年,如今华展节将其收复,难道不是为了圣上和大楚吗?” 秦潇道:“可事有轻重缓急,如今征讨赵瑾,就是首要的大事!他违背朕意私自去往幽州对赫尔部出兵,就该问罪责罚!” 宁澄荆问:“人已经不在了。法不责众,难道圣上还要追究整个幽州的守备军吗?臣听闻,此战还有邝成惟协助,圣上连他也要责问吗?” 秦潇被他问得噎语,脸上的怒气好似消了一些,道:“那现在怎么办?朕还能让谁去讨伐赵瑾?” 宁澄荆沉默起来,遍看朝野上下,竟然真的挑不出一个能带兵的人。 海晏殿静了下来,秦潇看他还跪在地上,道:“小舅舅先起来吧,地上凉。” 宁澄荆起了身,看着这一地的狼藉,劝道:“事情是要慢慢来做的,圣上即便是动怒也解决不了问题。依臣看,圣上若是坚持要对剑西出兵,为今之计只能调派朔北的将。” 秦潇烦乱地坐下,撑着额说道:“朕再想想。” 殿外在这时忽然来了一阵婴孩啼哭的动静,秦潇赶紧往殿门处看去,便听屈十九在外道:“圣上,太子殿下哭闹不已,奶娘们都没辙了。” 秦潇说了声“进来”,赶紧从他手中接过孩子,耐着性子低声来哄。 “一群废物。”他给了屈十九一个白眼,抱着秦粟在殿内踱步,转了好几圈之后才让孩子的哭声小了一些。 秦潇轻轻拍打着孩子哄睡,放缓了声音又问屈十九,“母后那边近来如何?” 那日早朝前,秦潇便让人将秦粟从宁太后的宫里接了出来,朝后没多久,宁太后便亲自来了海晏殿质问。母子二人当殿对问,就此翻了脸。 宁澄焕死后,整个宁氏分崩离析,或是流放或是下狱,往日里追随着宁氏的人也不敢出半个头。秦潇念着旧情前去静安宫请安,想主动服个软,但还没走到宫门口就被宁太后的人挡在了宫道上。 时间一晃几近半月,内宫上下不敢有任何下人在这对母子面前提及对方,此时秦潇主动来问,屈十九心里一提,斟酌之后说道:“太后挺好的,每日按时礼佛,歇的也早。有时候还会和允嘉长公主一起说话,做些刺绣。” 秦潇险些要将秦照瑜给忘了,闻言后对他道:“替朕去阿瑜那儿带句话,让她无事时多去陪陪母后。” 屈十九低头道:“是。” 秦潇又道:“让人进来收拾收拾。” 屈十九转身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