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忽然感到整个操作系统变得异常陌生,直到连刘佳怡也喃喃道:“没有。” “操……”她难以置信,“这里什么异想天开的实验项目都有,加起来能买下大西洋上的一个小岛,就是没有最初的数据塔实验。” 完蛋了,她想,把一切都想简单了。 “别退出,”观灵说,“去删除路径里找,如果唐纳真的把母体删除了,也至少应该能在删除路径里找到文件。” 刘佳怡敲键盘进了删除路径。 “没有,”她说,“真是活见鬼了。哪儿都找不着,不存在也没消失,就好像凭空消失了一样。太可笑了……” 不存在也没消失…… 观灵的视野忽然变得模糊起来,就好像他的双眼没法儿聚焦似的。没有人看见他此时脸上变幻莫测的表情,所有人的眼睛都在紧紧盯着主控系统,来来回回,进了又退,退了又进,却找不到有关数据塔母体的一点痕迹。 就好像凭空消失了一样…… 实验室内寂静一片,只有不断敲击键盘的声音,观灵感到身后涌来一股寒意,他回头望去,却发现门窗紧闭着,紧接着一股眩晕感忽然翻江倒海而来,恍惚间他好像听见自己的脑海中有什么人在低语,但当他费劲去听时,却始终听不清那声音究竟讲了些什么。 他微微眯起双眼,感到自己似乎是耳鸣了,实验室内萦绕的键盘声逐渐离他愈来愈远,仿佛他正逐渐进入一个梦境。 他脑海中的低语声越来越响,越来越响,逐渐转化为一种震耳欲聋的尖叫声,吵得他的两个太阳穴隐隐作痛,他也终于听清了那声音究竟在说什么。 ——“你知道的。”那声音说。 ——“你知道母体在哪里的。” 下一秒他眼前忽然一黑,一种被贯穿般的痛楚猛地袭击了他,就仿佛有烈火烧遍了他周身的神经,一种仿佛被精心设计好一般的恐惧骤然压在了他的身上,他眼前一片黑暗,感到自己因为这恐惧而不敢睁开双眼,任由疼痛与悲哀席卷过自己,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永无止息。 不对,他想。 他已经不再害怕了黑夜了,因为他有无比的勇气可以去对抗死寂的夜,那些连绵不断的雨夜里,也会有一盏为他亮起的盈盈之火,他知道的。 撕碎黑夜,他想。挣脱这恐惧,他就能看到当年究竟发生过什么,唐纳究竟对他做过什么。 他奋力要睁开眼,却感觉到有一种温热粘稠的液体糊住了他的双眼。动作间,一种拉扯所带来的疼痛感在一片环境中显得那么真实。 我必须睁眼,他想。 一丝碎裂的光渗透进他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