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闵家?」 一脸诧异地盯着崔时,而半晌后只见他半低视线,随之又起声:「在前日穆小姐昏过去后,为了就近治疗,我将您送来这里,还请原谅我擅自作主。」 听他一说愣了愣,脑子一转突然想到什么,我微微蹙起眉头,语气有些急促,「那、那闵弦他知道吗?」 目光投来,崔时看着我疑惑地一顿,却很快便自然回应:「少爷知情,他也有让我带您来这里的意思。」 果然。 微微沉下眉目,试图掩盖眼底不自然的情绪,却不知此刻所有举止都早被谁一览无遗。 崔时看着低头不语的我思忖半刻,又侧目看了一旁的唐宛一眼,将托盘收自腰间,轻轻頷首,出口又是一贯礼貌的言语,「那还请穆小姐好好休息,晚上我会再来替您看看体况,有什么需要请儘管叫我,别拘束了才是。」 缓了缓,抬眸一笑,「我知道了,谢谢你。」 他又点了点头,靦腆浅笑,转身出门。 而唐宛眼见崔时走出房门,才将视线扭回至我的身上,担忧开口:「穆总,你真的没事吗?」 摇了摇头,脑门却依然有些发晕,我赶紧扬起微笑带了过去,「我没事,你别担心。」 直视着我眸中的笑意,抿了抿嘴,纠结开口:「好吧,那你好好休息,我就先回房里处理公事了,如果哪里有需要,儘管叫我。」 「好,辛苦你了。」 看着唐宛转身走远,直到门轻巧巧地被闔了起来,我才松散了目光朝后沉沉一躺,抬手拧拧眉心,沉重地叹了口气。 在知道那个血淋淋的真相后,所有感官的第一个反射,除了心痛唯有难受,而这种撕心裂肺的痛楚,让我连自己再次从鬼门关前走一遭都起不了一丝感觉。 我不知自己究竟是否因心底下意识產生的彆扭想躲避他,可我知道,我不愿让他察觉到我听到真相后表达出的异样,因于我害怕让他知道这个秘密。 这个一定会狠狠伤害到他的秘密。 这些心塞的苦痛折磨,令我几乎快无法呼吸。 艰难地睁开眼眸,颤颤巍巍地从床板起身,微微侧过视野,拿起崔时置于一旁的毛绒毯裹在肩头,走到门前扭开了门把。 闵家宅邸自然如我想像中的宽敞金贵,自房门走出经过长廊,便眼见一道由大理石打造而成的螺旋状楼梯。 微微歪头望了望楼下,目光所及便是一排妥妥站好、着装正式完好无缺的佣人,一顿,咬了咬唇收回视野,立刻打断了自己想走下的念头。 脚步颠倒,在心里轻声叹息,心不甘情不愿地准备走回房里,指尖不经意再次裹紧肩上的绒毯时,却有道风自长廊边半敞的窗扉吹了进来,撩起了颊旁的发丝。 耳尖一痒,我颤颤然地回过头,视线却突兀地停在一扇门前。 那是一扇与方才的房门别无二致的门,只是此刻有几缕风顺着自己的视野,轻飘飘地在它的前头聚集成隐形的光雾。 心里一动,瞳孔逐渐收缩,大脑还没意识上来,身体早已乘着微风的簇拥朝那扇门缓慢靠近,接着鬼使神差地抬手放在了那金属门把上—— 一扭。 并未在意料之外,映入眼帘的,是再正常不过的一间房。 只是这个空间里,充斥着自己极为熟悉的那凛气飘扬却伴随浅淡柔香、不久前才縈绕于鼻息捨不得褪去的那股气息。 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