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 乔奚静默了一瞬,才回答:“很难。” 路上都是积水,大型起吊机器进不来,光靠人力根本搬不动钢板钢条,连绵不绝的酸雨更是加大救援的难度,让救援人员束手束脚。甚至很有可能不等救援开始,压在废墟下的人就已经死于酸雨。 或许,直接被压死是一种幸运,少受一番皮肉之苦。 刘一峰的脸色白上加白,细看瞳孔都在战栗,这些人都是他抬头不见低头见的邻里。 乔奚没安慰他,她盯着头顶的防护网看,看不出来会不会发生第二次坍塌,即便不塌,掉在积水里的钢条多了会堵住出去路。说起路,也不知道去往前后门的路怎么样了? 前门坍塌,后门被堵,救援人员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拖走拦路的钢条,清出一条路,开着救援艇离开。 两个多小时后,又有一队救援艇赶来,并不多,只有十六艘救援艇。到处都是灾情,又要救灾又要发放物资,救援船只根本忙不过来,这十几艘船都是挤了又挤才挤出来。 这时候,废墟中只剩下零星的哀嚎,微不可闻。 救援艇上传来经由喇叭扩大的声音:“家里有重伤患的在门窗上挂红色布条衣服,我们看见后会马上过来。家里有重伤患的……” “那我们呢,我们呢?”焦躁不安的声音接连响起。 “请耐心等待,先转移伤患,然后是有六十岁以上老人和十二周岁以下孩子的家庭。” “又要等,等到什么时候去,万一又塌了怎么办?你们有没有搞错,宁肯救半死不活的人也不救我们这些活蹦乱跳的人!” “先救孩子,我家有两个孩子,大的八岁,小的才六岁,孩子是国家的希望,你们得先顾着孩子。求求你们了,把我们家带上,什么地方都行,只要离开这里都行。” “我爷爷奶奶八十多了,有心脏病,受不了这个罪……” 看了好一会儿也没看见几条救援艇经过,乔远山不无失望:“船估计不多,我们家没老没小,得等到什么时候去?” “现在这种条件,快艇不可能很多,一艘快艇加上行李顶多坐七八个人,这里少说还有上万个人。加上来回的时间,快艇还不能连轴开。轮到我们至少十天半个月甚至更久,靠自己吧。” 乔奚看向刘一峰:“我们家想坐那个木筏离开,你们是等救援还是一起走?” 木筏是用刘家的桌子、床板,衣柜、沙发架……能拆的木板都拆下来,钉成的两块大木板。一块木板当船用,有二十厘米厚;另一块是圆台面,加厚加宽加上急救毯当顶棚用。 木筏是乔奚的主意,路面出现积水后,她提议准备一条后路,免得到时候求生无门,刘一峰赞同,便有了这艘木筏。原本只等雨中酸性再弱一点,她就打算出去探探路。计划再一次赶不上变化,防护网坍塌,到了提前用木筏的时候。只是木筏有刘家的份,准确来说,除了防火毯外,材料都是刘家提供,刘家更有使用权。 “那个东西到底不安全,救援既然来了,不如就再等几天。”刘母劝道,倒不是舍不得木筏,他们家有老有小属于优先转移,留着也用不上,就是纯粹的担心,觉得那玩意儿不靠谱。 乔奚笑了下:“我怕发生二次坍塌,到时候想走也走不了。” 刘母心头狂跳,忍不住看了看天花板:“不至于吧。”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刘一峰看向刘一语,商量,“姐,等救援艇经过时,我想问问,大概什么时候能轮到我们家,要是三五天就能轮到,我们就等。要是太久,我想和乔奚他们一块走,久了我怕又出变故。” 一时间刘一语难以抉择,留在这里肯定有危险,可自己坐木筏离开,同样不安全。她看着弟弟,再看看乔奚,狠狠心:“好。” 与其说相信弟弟,不如说是相信乔奚,无论是当机立断射杀拦路劫匪,还是率先自制工具从棋牌室回来,再提醒他们趁着井水没被污染去打水和制作木筏。从这个年纪比自己还小了好几岁的女孩身上,刘一语能找到安全感。 刘母心慌意乱:“可那木筏子真的行吗?” 刘一峰温声安抚:“我们不是拿木板泡在雨水里试过,坚持六七个小时没问题。”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