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身的晃动幅度骤然加剧,轮胎出现悬空移位。司机大惊失色,下意识伸出双手拉住底盘,立即感觉到有一股巨力在拉扯,像有一只无形的大手在捏起卡车,怎么可能? 下一瞬,整辆卡车腾空而起,司机如同一片树叶被卷上天,喉咙里发出肝胆俱裂的尖叫。 大楼内尖叫声此起彼伏,不断有东西被风吹进大楼,大楼内的桌椅花盆也在狂风中东倒西歪,一些质量轻的东西甚至飞到柜台后面砸到人。 人们拿着手边一切够得着的东西护住脑袋,实在没东西的人就用手抱住脑袋,还有人强夺他人手里的遮盖物品。 骂声哭声叫声不绝于耳。 乔奚感觉到一股大力从后方扯自己头上的背包,回头一看,竟然是面包车司机。 面包车司机的脸白上加白,万万没想到居然是她,吓得往后缩了缩。 乔奚一巴掌扇过去,真当她没脾气:【滚!】 面包车司机半张脸顷刻间肿起来,他一句话都不敢说,手脚并用着爬走。 十几分钟后,龙卷风高速旋转着离开,风速慢慢变小,冰雹也不知在何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暴风雨。 真正意义上的倾盆大雨,雨水不是一滴滴一条条,而是成片状下来,就像天上有人拿着水盆在往下倒水。 胆大的人逐渐离开狭窄的柜台,有人顾不得瓢泼大雨冲出大楼,他们还有因为各种原因没能及时躲进大楼的亲朋好友留在外面。 外面无人生还,运气好点的还有尸体,运气不好的连尸体都被风卷走。 瘦小的妇人满身血水跑进来,拉着工作人员苦苦哀求:【我抱不动,我抱不动,求求你,求求你们把我儿子带进来,别让他泡在水里,他是个好孩子,是为了去车里拿我的药,他怎么这么傻啊!】 于心不忍的工作人员按下恐惧,和老妇人一起冲进暴雨中,片刻后两人抬着一具血肉模糊的尸体回来。 老妇人搂着儿子变形的脑袋,一声又一声地呼唤,声声泣血,突然开始撕心裂肺地骂:【让你别拿别拿,你一定要去拿,药坏了再买就是,我宁肯没药吃病死,也不想你出事啊,为什么死的不是我这个老东西。】 陆陆续续又有好几具尸体被抬进来,身为家人,怎么舍得亲人曝尸雨中。 有人不满,小声嘀咕:【弄进来也不好吧,怪瘆人的。】 话音未落,就被人一拳砸在鼻子上,满面泪痕的男人恶狠狠瞪视说小话的人:【要死的是你家里人,你有种也这么说。】 那人悻悻被同伴拉走。 服务区领导捏着混乱中断掉一只眼镜腿的眼镜,点了两名员工:【去医务室看看,药还在不在,在的话拿来。】 有几个人在冰雹下侥幸逃进大楼,受了不轻的伤,紧张过去后,躺在地上痛苦呻|吟。还有更多人被狂风吹进来的东西砸到,留下大大小小的伤痕。 外面致命的威胁消失,从灾难中幸存下来的人情绪逐渐稳定。 suv车里的女人领着儿子走向乔奚,满脸庆幸和感激,上来就是一串谢谢:【要不是你提醒,我们一家肯定上了高速,这会儿怕是凶多吉少。这些荔枝是我们自家种的,没打农药,你尝尝。】 小男孩得到妈妈指示之后,举起手里的塑料袋,里面都是圆溜溜的新鲜荔枝:【姐姐,我们家的荔枝可甜了。】 乔奚收下荔枝,从背包里拿出一盒巧克力,柔声道:【我的巧克力也特别甜,我们换着吃一下好不好?】 小男孩明显很想要又不好意思,抬头看妈妈。 女人摆手:【这怎么好意思,不用,不用。】 乔奚笑着把巧克力塞到小男孩怀里,揉了揉小朋友的头:【一盒巧克力而已,吃点甜的,让小朋友压压惊。】 继母子俩之后,陆陆续续又来了好几拨人致谢,都是被堵在出口匝道上的人,回想之前的抱怨愤慨,很有些难为情。 乔奚因为归程被耽误而阴霾的心情略略转晴,没人愿意帮助的是一群不识好歹的白眼狼。 暴雨一直下,足足下了三个多小时才停止。此时天已黑,发电机毁于龙卷风中,大楼内一片漆黑,只有零星的电筒光芒。 救援迟迟未到,更无法报警求援,还身处偏僻山林中,孤立无援之下,人心开始惶惶不安,不断询问工作人员怎么办? 工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