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弃霜知道自己没哥哥那么聪明,也没哥哥那么厉害,甚至不能像个普通人一样生活。 祝引川八面玲珑,谁都能应付两句,是街坊邻居眼中的模范生,与之相反的是祝引川这个弟弟,虽然长得漂亮,却像一尊小神像似的,没什么鲜活气。 无论街坊邻居怎么逗弄他,他都不说话,也不吃邻居给的东西,只有看到哥哥才有些反应。 如果只是这些,祝弃霜只是个看上去有些自闭羞涩的小孩。 直到小区前那场车祸发生。 警戒线拉得很长,负责清理的人员将现场围成一个圈,足以见画面有多惨烈。 祝引川回来,一眼看见了坐在路旁的祝弃霜,孩童的眼神穿过人堆,平淡地望向路中间被围起来的残垣,血迹从警察的脚下蔓延开来。 所有人都在惊呼尖叫,他却没有移开视线,仿佛面前不是血腥飞溅的残肢,而是再普通不过的车水马龙。 小孩坐在离马路不远的地方,并不引人瞩目,祝引川是第一个发现他的人。 “小霜,你一直在这里吗?”祝引川问他。 祝弃霜试探地看了他一眼,似乎想通过哥哥眼里的态度决定回答,但他什么也没有看见,于是犹豫地点了点头。 他目睹了全程。 祝引川没有责怪他,只是把他抱起来,问了他一句话。 祝弃霜将脑袋埋在哥哥脖颈间,想了很久才回答:“死亡是应该害怕的东西吗?” 祝引川暖暖的手不轻不重地抚过他的头发,声音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来,温柔又清澈:“人生唯一的恐惧,就是对死亡的恐惧。这是很重要的东西。” 小孩懵懂地说道:“我不懂。” 祝引川将他抱得紧了一点:“小霜,我害怕死亡,就像害怕你会死去那样。” 路灯把他们俩的影子拉得很长,像是只有一个,被抱在怀里的男孩仍然不明白,但又仿佛明白了,稚气地将额头抵在了哥哥的脸颊旁蹭了蹭:“我不会死的,我和哥哥一样,我也害怕哥哥死掉。” 但他还不够明白,祝引川还是带着他来看病了。 穿着白大褂的男人说,他的大脑有什么和别人不一样,但祝引川说,没关系。 哥哥每天都在出门打工,有时不回来、有时很晚回来,他知道在这无数高楼大厦中,往来不息的人流里,一个温暖的屋子、一桌温暖的饭菜,他享受的所有物质基础,都需要实打实的钱财交换。 所以他要做乖巧听话的孩子——和别的任何一个孩子那样,观察别的人的神情,观察他人的反应,在适当的场合说出适当的话、做出恰当的反应,做一个不会让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