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丽丝走到他们长桌前,将烛台放在桌面,提着裙摆轻巧地转了一圈,层层叠叠的蕾丝扫过每个人椅背,她开口轻声哼唱。 “我要往哪走?我要去哪里?去哪里走我也无所谓,往哪儿走我也不在乎。快走、快走,只要走得久,哪儿都可以走到。” 她的脖子随着哼唱一点一点晃动,祝弃霜眼睁睁看着她的脖子如同没有骨头一般一点一点垂下来,又猛然支起。 她直视着尽头仇春的眼睛,歪了歪头。 “你是谁?” 所有的西装兔子都站得笔直应和:“你是谁?” 无数道回音在大堂里萦绕,像风一样吹起了仇春的黑色头纱。 这也是祝弃霜第一次看见仇春的面容。 光看她的脸是看不出多少岁的,这是一张平凡又特殊的脸,平凡在五官,特殊在这张脸看上去又老、又年轻,既有十几岁少女的柔嫩光滑、又有半百老人的平和沧桑。 仇春生了一张很白的鹅蛋脸,嘴唇上涂着饱满的正红,眼神安宁,没有任何恐惧和挣扎。 她平静地接受了这个审判,对祝弃霜点点头,和缓地念道:“神诠释我们一切的命运,接受属于你的现实,不要再做无谓的挣扎。” 爱丽丝唱起歌,又有队伍伴随歌声从后门整齐入内。 是一列又一列的……扑克牌。 每个扑克牌都长手长脚,有序地踢着正步,队伍紧密到连成一条长线,四五条扑克牌队同时从后门挤进来,往大堂里走。 有的队伍甚至在天花板上行走,无数交叉扭曲的扑克牌队,使得整个大堂都犹如荒诞且毫无逻辑的梦境。 仇春既没有求救,也没有挣扎,就那么面容平静地坐在椅子上。 在某一刻,所有的扑克牌、兔子,还有爱丽丝的歌声都瞬间戛然而止。 扑克牌从空中、地板上同时扑向仇春的身体,大片的扑克牌分别覆盖住了仇春的头、躯干以及四肢。 扑上去的纸牌越来越多,直到看不见仇春的脸。 爱丽丝唱道:“我要命的耳朵呀!我要命的脑袋呀!我要命的胳膊呀!我要命的腿呀!谁来帮帮我呀!” 在场的所有人都静默下来,他们已经大概猜到了接下来要发生什么。 扑克牌一个接一个绷紧,在绷到极限时,死寂的大堂里响起一道清脆的声音。 血液喷溅,肢体四碎。 扑克牌一个一个跳下来,每队都扛着身体的一个部位,整齐地踢着正步走出了大堂。 领头的扑克牌,举着的正是仇春的头颅,黑纱因为浸血紧紧覆盖在她的五官上,涌出来的血喷洒一地。 和祝弃霜之前看到的那颗头并无二致。 作者有话要说: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