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李华章面上更恭敬一些,耐心地回明老夫人的话。 明老夫人本已习惯偏安一隅,但今日当着雍王的面,明老夫人又抖擞起来了。她?和明华裳不亲,和明雨霁更是从未见过,但雍王可?是她?精心养大的孙儿,雍王定然?会向着她?! 明老夫人摆出长辈的款,问李华章衣食住行、人手布置,李华章面上静如平湖,语气温文?尔雅,看着一应一答,但仔细回想,他好像什么都?没?说?。 明老夫人兜了半天圈子,想说?的话却一句都?没?出口。也?是邪门,每每到了话口,话题就会被岔开。明老夫人不太满意进展,正待继续,这时丫鬟前来禀报,说?饭摆好了。 明老夫人沉了脸,习惯性想呵斥下人,没?见她?和雍王正在说?话吗?而明华裳已经站起来,一脸无辜打断谈话:“阿父,饭好了,鹿肉冷了就不好吃了,我们快去吃饭吧。” 明雨霁随之站起来,平淡说?:“摆好碗筷,切好鹿肉,我们这就来。” “别忘了还有?蒸梨!” 明老夫人都?没?来得及说?话,屋里的焦点就被明华裳姐妹带走了。她?们两人一边说?话一边往外走,镇国公、李华章还有?丫鬟婆子,全都?跟着她?们涌出。 明老夫人被落在后面,无人搭理,宛如被世界遗忘。她?气闷了一会,意识到如今再没?有?人会看她?的脸色,只能忍下不快,跟着出去吃饭。 这一顿饭吃得悄无声息,十分符合食不言,寝不语。明华裳终于走完了过场,心里长长松了口气,她?擦了手,说?:“突然?想起我还有?些要?紧事?没?安排妥,我先走了。” 明雨霁见状,跟着道:“我送你出去。” 她?们两人给明老夫人行礼,也?不看老夫人的反应,便自顾自退了出来。等出来后,明雨霁问:“你有?什么要?紧事?没?安排好?” 明华裳一脸郑重:“剥枇杷呀。” 回廊上没?有?外人,她?们俩人能放心地说?话。明雨霁哽了下,无语道:“你剥得太慢了,还是送去厨房吧,现在熬枇杷膏,傍晚前还来得及出锅。” “不着急。”明华裳理所应当说?,“熬不好我们就留宿一夜,等明日再走,有?什么可?急的。” 明雨霁下意识觉得不妥:“你毕竟嫁人了,刚成婚就宿在外面,被外人知道不好。” “没?关系。”明华裳说?,“我只是成婚,又不是被明家?除名,我住在自己家?,为什么怕人说??反正我们现在无论做什么都?会被宫里猜忌,那?就说?明什么都?可?以做。” 明雨霁反过来一想也?是,以李华章和镇国公府的关系,就算不来往也?会被人猜疑,那?还顾忌什么?明雨霁觉得这个问题白问,但还是道:“他对你好吗?” 明华裳点头,不由露出笑意:“有?人说?成婚就是找一个男人托付终身,但我觉得,成婚是选择一种能让自己快乐的生活。和他在一起,就是我想要?的生活。” 明雨霁听后怔忪,想了想失笑。也?是,明华裳从来都?很清楚自己想要?什么,怎么会将?余生寄希望于一个男人对自己好呢? 明雨霁知道很多话都?不必说?了,明华裳如果?想过安稳生活,从一开始就不会冒天下之大不韪和兄长成婚,她?既然?选择了李华章,就已经做好准备面对这条路上的风风雨雨、帝王猜忌、明争暗斗。 她?像一朵蒲公英,看似柔弱无害,一吹即散,实则生命力绵绵不绝,落到任何地方?都?能生根发芽。明雨霁相信,明华裳一定会把自己的生活过得很好。 明雨霁无话,反倒是明华裳问道:“公府呢,这段时间还好吗?” 明雨霁想到外面那?些烂摊子,暗叹一声,面上依然?平静道:“还好。” 她?说?得轻描淡写,但明华裳如何不知道镇国公府如今的境况。明华裳回头,认真看着明雨霁:“我一向觉得,只要?一家?人心在一起,没?什么坎过不去。有?难处不要?硬撑,镇国公府不只是你的责任,它也?是我们的家?。” 明雨霁心里仿佛有?羽毛拂过,细细麻麻,暗潮涌动?,令她?无处可?躲。这种感?觉十分陌生,几乎让她?无所适从,明雨霁别扭了一会,第?一次放弃莫名的执着,坦露自己的难处:“如今所有?人都?知道镇国公府没?有?男丁顶立门楣,好些管事?和外人勾结起来,蒙骗明家?的财产。有?些账目我看不明白,你在公府的时间更长,对人手也?更了解,不如你来看看?” 明华裳一听,立即道:“好,账本在哪,我们这就过去。”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