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葬,如今过了三年,尸体?都?腐烂了,根本死?无对证。” “所以,就算柳氏和钱益的行迹很可疑,也没?法判罪?” “很难。” 明华裳长长叹了口?气,看?着手中的证词,说:“那我更觉得锦绣楼爆炸是蓄谋已久的仇杀了。最近,锦绣楼可热闹。” 谢天谢地,除了上元节那日出了岔子,之后长安再无爆炸发生,三日狂欢总算平平稳稳落幕了。长安街上的灯逐个拆下,京兆府众人,包括明华裳都?松了口?气。 时间一日日过去,西市又来了新的胡姬,开了新的酒肆,百姓蜂拥而至,胡旋鼓声?中,上元的爆炸声?逐渐远去,只余亲人和京兆府记得锦绣楼发生了命案。 这几日锦绣楼可谓热闹极了,先是冯掌柜的侄儿冯梁上门,说锦绣楼原本就是冯掌柜的家产,现在钱益死?了,酒楼理应归还冯家;之后时钱益的弟弟钱跃站出来,说父死?子继天经地义,锦绣楼是宝儿的,只不过侄儿年幼,他这个叔叔愿意代为照看?;最后同坊里的寡妇胡氏跑到锦绣楼前哭,说柳氏水性杨花,生下的儿子并非钱益骨肉,她肚子里的才是钱益的遗腹子,要求平分?家产。 嚯,小小锦绣楼可真是藏龙卧虎,这一圈看?下来,没?一个好人。 明华裳啧啧感叹:“钱益在师父刚死?后就娶了师娘,结果没?两年,他又和邻居胡寡妇勾搭在一起,甚至孩子都?有了。果然啊,会偷情的男人,永远不要指望他会浪子回头,不知道柳氏知道他和胡寡妇的事,会不会后悔。” 明华章理解不了,诧异说:“他已经娶了柳氏,有妻有子,生活安稳,为什么还要拈花惹草,破坏自己的生活?他闲的没?事干吗?” 明华裳靠在明华章肩上,似笑非笑睨了他一眼?,说:“可能有些男人,就喜欢眼?皮子底下偷欢,享受背德的快感呢。” 明华裳等着她那圣人君子一样?的兄长反驳她,她还挺想听明华章是如何引经据典斥责这等不伦之事的。然而她等了许久,身后人竟然没?反应。 明华裳惊讶地直起身,歪头去看?明华章:“二兄,你怎么不说话?” 明华章笔直坐着,姿态高洁如玉像,淡然道:“那些男人的心思,我如何懂。” 明华裳哑然,喃喃点头:“也是,二兄光明坦荡,正人君子,怎么看?得上徒弟娶师娘这等逆悖伦常之事。此案最大的三个获益者,冯梁、钱跃、胡寡妇都?去看?过百岁灯,理论上都?有对灯动手脚的机会。其中冯梁可能是为了给冯掌柜报仇,炸死?钱益后收回锦绣楼;钱跃可能是眼?红兄长的钱财,如果兄长不在了,他就能借侄儿的名义名正言顺侵吞财产;其中胡寡妇是最没?有理由杀钱益的,钱掌柜死?了,谁证明她肚子里的孩子呢?如今连孩子是男是女都?不知道,她还需要钱益这颗摇钱树,不应当杀他。” 明华章静静听着,仪态光风霁月,手指却?暗暗攥紧了,缓慢摩挲指节。钱益和柳氏是没?有血缘的徒弟师娘,她便这样?鄙夷,那他…… 明华章压住心里的惭愧,用一如往常的清冷声?线,说:“胡寡妇没?有杀人动机,可是柳氏有。” 明华裳眼?睛一亮,抚掌道:“对哦,我怎么忘了她。她携遗产改嫁钱益,钱益却?在外面招蜂引蝶,和邻居寡妇不干不净。如果胡寡妇生下一个儿子,那将直接威胁她的地位,最不济都?能分?走一半家产。以她对儿子的在意,完全做得出为保儿子财产而杀了钱益。灯就放在锦绣楼,她作为老板娘,想对灯做些手脚,远比另外几人便利多了。” “但这些只是猜测。”明华章翻开卷轴,试图寻找新的突破点,“破案最怕预设恶意,一旦有了偏向,那就会无意识给心目中的凶手寻找证据。如果冤枉了无辜者,我们就是凶手。冯掌柜到底是自然死?亡还是被谋杀,关?系着此案凶手的动机,不能含糊。若冯掌柜当真是半夜病死?,也不能因此冤枉了柳氏。” 明华裳觉得很有道理,所以这种难题交给兄长做吧。她心安理得靠在明华章肩上,过了一会,明华章听到身边鼻息渐平,他回眸一看?,明华裳闭着眼?睛,都?睡着了。 他本来想叫醒她,让她去榻上睡,然而他手抬起来,却?久久不舍得将她推醒。 这几日她一刻不离跟着他,清早随他一起出门,晚上硬守到他收工回府。明华章在衙门待多久,她就陪多久,哪怕困得眼?睛都?睁M.hZGjjX.com